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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启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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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桉客气地抬举一声“裴三公子”,裴溪亭也规矩地捧手回一句“五公子”。

“裴三公子不必客气。”宗桉笑盈盈地说,“你既是含章哥哥的兄弟,便也是我的朋友,以后可要常来往才好。”

非必要时,裴溪亭不想化身自封款奥斯卡影帝,闻言只是点头,没有多话。

传闻裴三温驯文静,今日一见却更像个冷性子……如此,倒不好轻易哄到手了。宗桉眨了下眼睛,敛去眼底晦色。

“我今天要陪母亲用晚膳,得先回了。”裴锦堂说,“咱们启夏宴见吧,到时候好好说话。”

宗桉按捺住不舍,笑着点头,“含章哥哥慢走,那日我等你。”

裴锦堂拍拍宗桉的肩膀,和裴溪亭一道走了。路上,他同裴溪亭闲聊,“景珠虽然是宁王府的公子,但脾性柔和,很好相处的。”

宗桉的确是这样的人设,且艹得很敬业,被他哄骗的岂止“裴溪亭”,一千个人里头有一个看出他的真面目,都算是火眼金睛了。

而和“裴溪亭”一样因此遭受迫害的人员名单中,要首提宁王世子,他在原著中被宗桉坑骗,死在了匪徒刀下,青铃铃因此失去了靠山。

裴溪亭随口道:“性子天差地别,那五公子和世子关系一般吧?”

“确实不大亲近。”裴锦堂小声说,“宁王世子身份尊贵,自来看不惯府中的那些兄弟们,他又是个倨傲挑剔、不怎么给面子的人,兄弟们自然也对他敬而远之。”

裴溪亭若有所思,“这样啊。”

阴沉的视线宛如鹰隼,从上至下、毫不掩饰地攫住他,带着磅礴的戾气,裴溪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直到那道目光跟不上来,就此消失。

“裴、溪、亭。”上官桀站在街边茶楼二层的窗边,这几个字几乎是蹦出来的。他盯着裴溪亭消失的尽头,简直气笑了,“他还真敢大摇大摆地出来逛街?大半个月过去,他这是半点不怕我找他了!”

近卫说:“许是仗着有裴二公子相陪。”

上官桀拧眉,“胡说,他又不知道我对锦堂的心思。”

一道目光从面上掠过,上官桀“嗯”了一声,敏锐地追上去,停在斜对面的一座酒楼上,是钩春楼。但二三楼的一排蔷薇雕花窗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缝隙,错觉么?

上官桀烦躁地拍上半扇窗。

钩春楼上,俞梢云将手从蔷薇花窗上放下来。

太子坐在窗前的小桌边,随手翻了翻面前的一摞纸,裁疑道:“那夜我见的裴溪亭与纸上描述的裴溪亭恍若两人。”

俞梢云笑嘻嘻地拍马屁,“主子面前,魑魅魍魉无处遁形,只能以真面目见您。”

“是么。”太子若有所思,小腿突然被毛茸茸的圆脑袋蹭了蹭。他垂眼看向偷摸凑近的小寅兽,没有应它的撒娇,淡声说,“一边去。”

小寅兽呜咽一声,委委屈屈地缩回脑袋。

太可爱了,俞梢云的心软成了水,忍不住帮它求情,“小大王这回贪嘴吃坏了肚子,下次就不敢了,您瞧它这两日蔫的,必定是记住教训了。”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太子说,“牛教三遍都能拐弯了。”

俞梢云讪笑,对可怜巴巴的小寅兽露出一记爱莫能助的表情,转而说:“可一个人再能装,能家里家外的装十几年吗?内卫也没有查到不对劲的地方,裴三的样貌没有丝毫变化,那夜卑职近距离观察过裴三,他那张脸是真的。世上真有容貌、身量都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太子让俞梢云将一沓纸处理掉,说:“倒也不打紧,那夜来见我的是裴问涓。”

*

乌飞兔走,四月末,芒种。

裴溪亭走在山路上,冷不丁打了声喷嚏。

“别是被风吹凉了吧?”裴锦堂一望天,纳闷道,“天气这么好,半点不冷啊。”

裴溪亭揉了揉鼻子,随口说:“有人在骂我吧。”

裴锦堂不赞同,“谬论!否则世上会多出一种死因,因为某些招恨的人从早到晚、每时每刻都会打喷嚏,不就活活打死了吗?”

正说话呢,后方有马蹄声掠近,裴锦堂挤着裴溪亭往山路内侧挪了挪,那马却在他们前面停下了。马上的人勒马侧身,马尾高冠,锦服飒飒,笑着看过来,“锦堂!”

“小侯爷。”裴锦堂拱手,笑着打趣,“您来得真早,大人物不是都是最后才出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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