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妥协(2 / 2)
杨柳却想起一桩事。
她前几日遇见何慎何大人,对方满面愁容,托她劝萧策安重视婚姻大事。
他已二十有三,却不曾临幸过,近来坊间已有风声传出,污蔑他爱龙阳之好。更有甚者,猜测他不举。
尽管杨柳觉得有些苗头,但何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若他能迷途知返,自然再好不过。
不久前刚闹过不愉快,杨柳和他讲话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别扭又难受。
犹豫再三,她还是压下不满,率先问:“殿下,您喜欢小孩?”
萧策安语气淡淡:“尚可。”
那便是喜欢了。
第一句话出口,再说就顺畅多了。杨柳又道:“殿下可还记得除夕夜,臣与您一同登山?兴许若干年后,再也用不着我们陪您登山了。”
“春来自有人为您烹水煎茶,夏时亦有人与您对月观花。寂寞则有人做伴,安乐则有人同享。一同忧愁风雨,一同……有爱妻娇子,常喜乐安宁。”
萧策安眸光落在杨柳含笑的眉眼上,出神地看着,直到听到美妻娇子,骤然惊醒,讥笑道:“这么快就图穷匕见?怎么,你也来劝孤成家?”
杨柳眼前一黑,复而重见光明。萧策安想来怒极,不愿意瞧见她,把彩漆面具罩在她脸上。
她只好无奈道:“光阴苦短,臣只是请您多关注自身,莫要因国事忘却家事。”
萧策安不语,杨柳也就垂眸望着手里的花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她完成任务,哪怕并不太用心,也如释重负。
不知等了多久,外间忽然传来炮竹声声,漆黑的天幕上炸开一朵朵焰火,全城都沸腾起来。商贩过客抬头望天,小孩举着风车和糖葫芦穿梭其间,欢呼连连。京畿附近,目之所及,皆于平野中欢笑观望。
她看了一会儿,满城的焰火放过一茬,正是更换的间歇,终于听到萧策安冷淡的嗓音:“出去。”
不久,内室陷入寂静,白玉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人。
即便身着便服,帝王威仪也丝毫不减,面上是深沉的笑:“你若有意,探囊取物罢了。”
萧策安眉目一凛:“你心脏,就不要去胡乱猜测人。”
启元帝意味深长:“怀仁者见仁,怀佛者见佛。至于你……”
以东宫之尊,岁初大乐之时,竟亲自带人去捣毁京中的暗娼窝点,片刻不曾停歇。短短半月,京城风气大清。
听说还和杨柳在温泉宫起了争执。在这宫中,闹得这样大,他再封锁消息,也不能完全瞒过启元帝。
萧策安拧眉,深恶痛绝:“他绝非佞幸之臣,我亦非无耻之徒,更不是龙阳君。”
启元帝大笑,扬长而去。
身后的张大监欲言又止。
启元帝扯唇一笑,眼角挤出细纹:“盼阿柳磨一磨他的性子。”
张大监但笑不语。
启元帝迎风咳嗽几声,挺直的脊背微弓,摆手挥退满脸忧愁的张大监,苍老的眸子里一片亮光:“你不信?”
他摇头,喃喃道:“无欲者无求,何以留之?”
萧策安临窗,在潮涌的人群中找到杨柳渐渐远去的身影。
温泉宫后,他不再往来东宫,不曾交课业,请辞不得批示,也不曾派人去宫中探看。
他是个聪明人,萧策安明白他的心思。
但十五刚过,年假今夜才结束,就比谁更冷更硬好了。
近来仔细思索,萧策安将自己的异象归结于杨柳的容色。
杨柳生得太好,这才一时迷惑了他,但他是一朝太子,百家言说、名师教诲,从未有人推他去就男子。
他不可能对一个男子上心,他只是被杨柳的皮囊蛊惑,险些错失良臣。
此错不可再犯,良臣也不可失。
……
二月初,巳时中,萧策安瞥了眼右下首的书案,空无一人。
案上书卷未合,已有一月如此。湖笔整齐地挂在笔架上,方砚中浓墨氤氲,似随时等候主人再临。
有幕僚道:“殿下,松石老人又拒了。”
“殿下,松石老人实在刻薄,我等皆被拒之门外。”
岂止刻薄?前往拜访的谋士,一个个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杨柳进来时,殿中语气一滞。
如今已是二月初。
他已有半月未曾踏入东宫。年节刚过,正是忙碌的时候,他却不见踪影。众人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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