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剖白(1 / 2)
景华将人带走训诫了一顿,这一顿训斥真情实意,不留情面,陆商丧头颓脸地离开了拂台宗,另寻他处等候。
他都踌躇犹豫着是否该去和秦王赔不是,早前那回听重姒的劝,没郑重其事和他说歉话,糊弄了过去,这几日瞧着他也没有因此而把他记恨心上,哪成想这事儿还有第二遭,再一再二的言语得罪,这会儿说的不好,就会显得太过刻意虚伪。
相处这几日,抛却那些是非不谈,他看得出秦王对他这个人并无恶意,也能体味几分重姒说的“温良念情”,他身份高贵,人品亦是高贵,否则辩境和拂念这些世俗之外的人不会与他相交,他性情柔和,心有见地,坚如磐石,莹如美玉,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好,心下里不禁得意于当年自己的眼光绝妙,又暗暗惋惜于他注定要与他楚汉相争。
想到此处,景华还是定下主意和他去说句歉,哪知庄与屋里空空,绕到重姒房中打听,才知他在这里遇见熟人,和那人见面说话去了。
重姒知道他要做什么,和他道:“这些年他所受口诛笔伐能填千沟万壑,你这几句,算得了什么。”
这话说得景华心中越发愧疚,设身处地,他这太子受过的非议挞伐又少么?总不能因为挨过千刀万剑,多挨的那一剑就可是做为无。同病相怜让景华心中越发愧怍不安,可惜直到入夜,也没机会见到他人。
夜过子时,景华正准备解了衣衫去睡,门被扣响,景华听声知人,快步过去了开门,见着人竟有几分欣喜,笑道:“更深露重,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他让步,好让人进来。
庄与走进来,将门一关隔了穿堂风,回头看着他:“或许我是来与你一决高下的。”
景华摆手笑道:“那我可不是你的对手,我不打,我认输。”
庄与将他方才熄灭的竹灯拿火折子引亮了,说:“不打。”
烛火漾起细密的波纹,景华拨光分影的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了,他看过来时,双瞳在光里呈现出明耀的金珀之色。他望着人,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我今儿找你一下午,也不见人,晚饭也没见你用,可在别处吃过了?”
庄与没答他的话,坐了,偏过头看着他。
他今日望他的眼神仍是温和有度,却格外认真疏离。
景华察觉出了微妙,可他不想气氛如此僵硬,故意地用袖子一挡,半掩面容笑看他道:“秦王陛下如此看我,实在让我惶恐。”
庄与不看他了,清清冷冷的道:“今夜来,是要谢你一句。”
他今夜情绪反常,本就让景华有些摸不准,听他这话更是困惑不解:“你要说恨,说讨厌,把我痛快地骂上几句,我当解,这句谢,却要怎么说?”
庄与垂眸,漠然一笑:“殿下不记得了吗?当年我为质入长安,是殿下请旨放我回的秦宫,若非殿下当年恩典,怕也没有今日的秦王庄与,”他看过来,含着柔和的笑,眼神却是格外的冷静认真,他看着这位年轻的储君,也是第一次把他从心里视为敌手:“若非殿下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扶持,也不会有今日秦国,这难道,不该当庄与一句谢吗?”
风声骤疾,灯烛乱晃。景华的笑意僵在脸上,见他没有半分顽笑的意思,愉悦的笑意从面上退却,心也跟着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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