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1 / 2)
喜绥鬼使神差地拿起镯子,套在他的手腕。冰凉的岫玉拂过肌肤,从五指穿入,箍紧掌中连心骨,最后推滑到腕上,双腕交错,“叮铃”一声脆响,与喜绥的那圈摇摇晃晃地碰撞。
心惊得厉害。
喜绥有些无措地看向傅遮,只见他抬手扶住玉镯,虔诚地将侧颊贴于镯上摩挲,深邃的眼眸却紧紧盯着她,嘴中呢喃着什么,仿佛在与蛇镯耳语,安抚他的眷恋之物,并将一切昭示于她,告诉她,他隐于人后的私心,终于可光明正大地露于人前。
秋黄灯青,光影错乱,喜绥不由得沉湎于眼前这个古怪的人。
他好像……像李昭。
像的是魇梦中的李昭。
她在幻海中,屡屡被鬼缠身将死时,那个奋不顾身地朝她奔来,浴血砍断她的枷锁,将她推向生门,回头最后一眼,也毫不掩饰对她的情意的李昭。
那真正的李昭呢?只是个喜欢笑着同她玩笑,满嘴戏弄调侃的怪脾气少年,又是个总垂眸丧脸说自己“好累啊”“快死了”“我好疼”却永远死不掉的男人。
“阿绥。”
喜绥猛然回神,慌张应答,“嗯?”
“能不能不要喜欢这张脸?”傅遮看向窗外不敢与她对视,轻描淡写地脱口后,余光又不住回望,“试试喜欢我这个人,如何?”
不等她思考回答,傅遮又迅速转过头看向她:“算了,我随口说的。”差一点,他就想借蛇镯定情,把私心都剖给她了。
傅遮后知后觉地想,要是她能喜欢李昭这个人,她不早就喜欢了么。这么问,无异于借原主的身份耍赖,但他清楚知道,自己并不想听到此刻喜绥回一句:
“啊!我本就喜欢傅公子你狂妄倨傲的性情啊!”
喜绥的确想这般奉承一句来着,还好他岔打得快,否则她今晚的耐心就要告罄了。
“好了,傅公子,你如此谨慎地试探我对你的真心,无非就是怕我对向别人透露线索,这点你放心好了,虽说我是借着调查李昭的下落与你待在一块,但我也同样关心李昭呀!”
“如你那日所说,若非真的关心他,怎么会偷摸到后院探他在不在?不过看你这么慎重,我倒有几分相信你和他的确是最好的朋友了!”
“既然我们都不会害他,你就不要磨蹭了,赶紧把消息与我互通吧!我也是有人脉的,孤军奋战不如同盟共进,只要你拿出诚意,我绝对说服我的朋友们都接纳你!帮你一起找李昭,怎么样?”
傅遮哪里不肯信任她,只是怕她为了向“傅遮”表爱,也为了和李昭的义气涉险,可她有自己的手段,也同样担忧着李昭,若不告诉她,便也是看低了她的真心。
“我潜入过王府几次,但都只能在远处观察。只探出世子如今诸多行为与从前大有不同,上回你我假意亲密,骗得他露出破绽,才使我最终确定,世子绝非原来的李昶。”
“所以,很多事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他屡屡到左相府送药给我,向我示好,不仅是同我父亲献礼,也是为了收买我的近侍,目的是想通过我这个胸无大志的病子来拉拢父亲。那些药我都私下查过,确是一些滋补佳品,誉王下了血本,自然要收到回报。”
“右相根基稳固,多年侍奉陛下,随从陛下忠心不二,左右对立,你说誉王拉拢左相是为何?可誉王跛脚多年,吃药太多,得了心症,甚至将自己的心疾昭示天下,谁都知道他随时会一命呜呼,这是弊,亦是利,这样他的拉拢就很难引人猜忌,最适合养精蓄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