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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8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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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贵妃多后盾》全本免费阅读.cc

时隔一月踏进他们昔日缱绻恩爱的寝屋,晏霁之独自站在屋中,夕阳的霞彩将他落寞的身影拉得格外凄清,他抬眸,仿佛还能看见霍灵渠将笑盈盈地倚向他。

苦涩滋长,晏霁之抬手按按眼眸几欲控制不住心中酸楚,他迈腿走到床前,躺进床榻里蜷缩起来假装还能抱着霍灵渠,他终于还是落到了连想骗骗自己已经适应好暂时没有霍灵渠的生活都骗不下去的境地。

寂寥的相思将落在窗台前的绚烂侵蚀渗暗,孤独在肆意游走之际,寝屋外一声请示胜似惊雷在床前炸响,晏霁之冷不防受惊,愣下后不由苦笑,拽过条锦被将自己裹裹,平复好,他闭闭眼尽量让自己没有鼻音:“告诉王妃,我一个时辰后去见她。”

屋外的脚步声走远消失,他拽下床幔,裹锦被蜷缩起来再做场自欺欺人的梦。

黑暗悄然蔓延吞噬,此时此夜的黑暗像是个熔炉能熔尽所有再锻造出只想展现的模样,晏霁之在黑暗中炼出完美的假面,洗漱过后,他换身张扬的红袍,衣冠楚楚走出屋。

岚瑟居的堂屋灯火通明,英王妃见到消瘦许多的儿子,虽然有心疼但稍纵即逝,快得好像对亲骨肉的疼爱都不曾存在过而只有生气训斥:“不就是没个女人,没个小妾也能值得你又告病假又躲起来不见爹娘,还闹腾整整一月,还像话吗?”

晏霁之端起描金牡丹的白瓷茶盅喝口茶,淡淡道:“爹等着见我。”

这样明显的请她说正事,英王妃能听不懂吗,正是听得懂才更生气:“你不能早些回,叫你见爹娘还得三催四请拖到快就寝了,你还不是故意的,你眼中还有父母吗?”

晏霁之秉持沉默是金,英王妃被气得再训斥,训斥几遍都没辙后只得改谈正事:“你爹最近老糊涂了,竟把中馈交给个侄媳妇打理,明日你就给娘把中馈拿回来。”

“侄儿侄媳能在王府住多久,何必因这点事就和王爷起冲突。”晏霁之婉言劝:“你打理中馈也捞不到油水,你不打理中馈也没下人会怠慢你,今年就歇歇吧。”

“可娘的颜面往哪儿放?”英王妃窝火:“若被外头知道咱家竟然由侄媳妇打理中馈,娘还能有脸见人吗?不行,你明日就得把中馈拿回来。”

晏霁之说:“凭霍贵妃曾是我的流光,英王府今年都缩起来等风声淡掉为好。”

“还不是你个孽障惹的孽!”英王妃佟梦娴坚持道:“就算咱家今年少出门,家中是由个侄媳妇打理中馈,娘也没脸了,你必须把中馈给我拿回来。”

“今年没心思。”晏霁之满脸倦懒,直把英王妃气得要跺脚:“你!!你个孽障,娘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你必须明日就给我把中馈拿回来。”说完,对上个死气沉沉装死样的儿子,任她怎么训骂都是副死样,恼得她只能把这事押后:“宫中要选秀了,知道吧?”

“我又不参选。”晏霁之回复,回复得差点把英王妃给呛到:“说什么浑话呢!”

英王妃顺顺气再喝口茶,交代道:“是你妙兮表妹要参选,娘知道妙兮比你小十余岁,你们表兄妹稍显生疏,但亲表兄妹,你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晏霁之好笑:“选秀岂是我能左右?”

英王妃佟梦娴难得没恼怒:“贵妃还能左右不了吗?”

晏霁之默应:“好,我会找霍海啸打声招呼让你侄女能留到殿选时。”

英王妃耐着脾性纠正:“不是殿选,以妙兮的品貌,娘会跟你谈入选吗?”

“你们胸有成竹还找我作甚?”晏霁之眉宇间浮起丝嫌她没事找事的不耐烦,英王妃立时被儿子冲撞得差点想发脾气:“娘是要跟你谈妙兮入宫后的品阶,你外祖母见不得妙兮要从七八品熬起,就跟你要淑妃位就当你孝顺外祖母了。”

“淑妃?”晏霁之像听到个天方夜谭般讽笑笑略过:“王妃还有别的事情吗?”

英王妃拍桌示警:“娘跟你说正经的,我和你外祖家已经决定要给妙兮拿到淑妃位,你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还想和娘唱反调,休怪娘对你不客气。”

何谓唱反调?就是他们想要什么让你去办,你必须给办到,莫说你不愿意,事情没办成都是唱反调。晏霁之虽然麻木了,这一刻仍一阵阵疲倦翻涌。

他今夜还特意走这一趟到底图什么,图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晏霁之压住倦怠装出恼怒:“淑妃可是从一品高位,王妃怕不是真昏头了。”

“你那个从青楼买的小妾都能进宫就做贵妃,妙兮还能比不得一个做过娼妓的小妾吗?”英王妃讥讽声下令:“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你必须让妙兮进宫就做淑妃。”

“看来是没得谈了,夜深了,王妃早些安置吧。”晏霁之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出两步,威胁自身后幽幽传进耳畔:“霁哥儿,娘是吩咐你做事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若是非得忤逆亲娘就休怪娘不疼你,你钟家有个表妹到婚配年纪了,娘看着配给你正合适。”

富丽的堂屋倏然寂静,烛光照见光影中的背脊停滞僵硬半响后缓缓转过身,晏霁之近来虽清减仍未损兰枝玉树般俊雅的脸庞盛满难以置信,他目光灼灼似将暴怒又似受伤地望向高坐在膏梁堆里的生母质问:“你再说遍,你说什么?”

英王妃佟梦娴被骇得心漏掉拍,再想想是自己想多了,哪有做娘的怕儿子,她定定心神终于感觉能扬眉吐气找回做母亲的威势了:“娘说,你若非得忤逆亲娘,休怪娘不疼你,你钟家表妹嫁给你,你帮着扶持钟家也能算是你孝顺娘和你外祖母了。”

“一个娘家侄女也能值得你这样威胁亲儿子吗?”

晏霁之想他可真是自作孽,离府一个月又回来而已,何必因此就非得再来岚瑟居装出点愿意孝敬的假样,他到底是嫌烦想敷衍住佟梦娴还是还存着丝幻想?

可不就是自作孽!晏霁之想他还真是自作自受,根本是他惯得,是他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地留丝余地才令佟老太母女对他越来越肆意,他根本就是活该!

“这不是妙兮值不值得,是你得听娘的吩咐。”英王妃佟梦娴心中翻滚着总算能反压掌控的快感,她按捺住心底隐秘的快感端着架子发威:“你若动不动就忤逆亲娘还能得了吗,你是我生的,你若就是个忤逆亲娘的孽障,我还要你这儿子来何用?”

“可惜啊,我命硬,不像母亲怀过的第二胎,果真如你所愿被你害得胎死腹中!”

晏霁之拂袖而走,英王妃佟梦娴急得直蹦起来想训,可看着儿子疾走的身影,孽障二字卡在喉咙里,她心惴惴的还有些莫名的苦涩,到底忍住了想明日再谈吧。

融融夜色侵袭,刚还煌煌明亮的堂屋忽如四面八方空洞孤立,转眼间灯火阑珊将熄。

相较而言,英王晏墉的书房中温馨许多。

晏霁之没用晚膳有点饿,做父亲的还能把自己的宵夜让给混账儿子,等儿子用过宵夜,他老神在在通知:“霍家让你明后两日挑皮痒时去趟,他家祖孙三代都等着要剁你。”

“是蜀王把人送到我面前,我还能把人往外推吗?”晏霁之狡辩,英王晏墉破功训斥:“什么人,人家现在是什么人?这位现在还是你能招惹的人吗,不往外推难道能接着吗?你还真敢接着啊你,你老子我这几天提心吊胆,不如我先把你打瘫再把你送去霍家。”

“情爱若能忍得住,古往今来还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吗?”晏霁之不识趣的嘀咕顶撞,晏墉假笑商量:“你老子现在忍不住想把你打个半死,按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晏霁之机智的跳话题:“爹,姑母当年进东宫前曾和姬国舅有过情,对吧?”

英王晏墉立时变脸:“谁告诉你的?你小叔公还是霍家,他们疯了不成?!”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的。”他居然真猜对了,他和蜀王还真有渊源,晏霁之解释:“祖父生前曾提过寥寥数语,姑母少年慕艾时喜欢的那个男人死在授康九年。

贵妃册封典礼的宫宴上你们提起姬国舅的往昔,姑母生前又对霍灵渠视如己出,我想姑母只因合眼缘就那般疼爱霍灵渠到底牵强,应当是姑母和姬国舅曾有过段情吧。”

英王晏墉垂眸不语,但刚才威压的气势也消散了。

晏霁之试探:“爹,霍家都晓得这往事呀,霍家怎么会知道?”

英王晏墉仍未作答,两鬓已有银丝出没而眉眼间仿佛因此言而更添两丝沧桑的老脸似有股难言的晦涩,晏霁之打趣:“您还怕我们今夜的谈话传进圣人耳中吗?”

“圣人知道。”晏墉沉默良久后说,晏霁之惊诧:“圣人知道?您是指圣人知道姑母进东宫做良娣前就有倾慕之人还是连那男人就是姬国舅都晓得,这、这不可能吧,祖父生前都说圣人对姑母真的有情,假若圣人知道我姑母曾少年慕艾还能没芥蒂吗?”

“他知道,你姑母进东宫前他就很清楚,清楚你姑母曾少年慕艾,更清楚那男人是谁,或许就是你说的,情爱是忍不住的吧,毕竟圣人也曾年轻过,也曾意气风发。”晏墉感怀:“他是真的爱你姑母,所有女人中,他唯一动真心爱过的女人就是你姑母。”

晏霁之呛:“他真爱我姑母何至于连个健康的孩儿都不愿意给心爱的女人?”

英王爷心田泛起苦味,在这样寂寥而适合促膝长谈的夜里摊出往事:“朱太后做的,是他母亲朱太后做的,他也是事后得知。因此,他登基初尚未立皇后封贵妃时,朱太后想让他册朱家女做贵妃,他非但不肯还将外祖家的表妹只封做从二品妃。”

“呵!”晏霁之冷嗤:“您焉知不是他们在演戏,我曾祖父那时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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