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2 / 2)
“嗳嗳,好好好,妮儿你别怕别担心啊,土方都很管用的,咱以前村里,郎中治不好的病都是靠土方治,保管能给你治好好的。你肯定还能生,还能生好多好多个儿子……”
“好,娘您放心,我晓得。”杭婕妤苦涩敷衍,杭太太又连说几个好,总算安抚住女儿,她的愤怒也终于再次升腾起来:“这事谁做来着?那个谁做的,陛下咋说,做出这种恶事,咋样也不能放过她,这、这咋样也得叫那人也不能再生了吧。”
“她已经死了!”杭婕妤闭闭眼仍死气沉沉的:“两个月前,她就被赐死了。”
杭太太顿时被卡住:“啥,死掉啦?这,那,那咱们被她害得这么惨就、就算了?”
“怎么能算?!”
杭婕妤倏然睁眼,好像只在这闭眼眨眼间她的病态和颓丧就消除了,她捏紧拳头捏得指节骨泛白,眼底的恨意触目惊心:“怎么能算了,忠毅伯府!”
安神香袅袅弥漫在宽敞雅香的寝阁,可惜能催人静心祥和的舒淡化不掉彻骨迷眼的恨,徒留窗台花瓶中的白石榴花枝在阴影中逐渐枯萎。
最近皇宫中关于已故珍修仪暗害杭婕妤绝育的流言传得甚嚣尘上,忠毅伯自是有耳闻,给杭婕妤请平安脉的两个太医还是他打点的呢,他就没当回事儿。
可昨日流言落实,忠毅伯府总还得摆摆态度;逢今日休沐,他便带上老妻进宫来就此事代已故的珍修仪向皇帝陈情,哪想皇帝竟然批复不见让外祖父母白白耗在昭德门前等。
“呦,伯爷老夫妇俩是特意来向杭婕妤赔罪吗?您可真是有心人,杭婕妤个小辈哪能让您两位加起来都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家出面,本侯说您派个孙媳妇来就差不多了。”
忠毅伯听着险些脸黑,他不辩声音都猜得出是姓霍的,不用转身就知道是霍漓江,原本还想磨磨让戍卫的门将再跑去皇极宫通禀,这下都懒得再耗了宁可带老妻直接回家。
霍漓江丝毫不觉讨嫌地凑热闹:“伯爷何必急着走,本侯话还没说完呢,本侯劝伯爷还是别对选秀费心思了,瞧瞧已故珍修仪的做派,皇家哪儿还敢要您家的姑娘。”
“哼!!”忠毅伯正要登马车,本来都懒得搭理姓霍的,可听到这种话实在不能不反击:“兴献侯怕是脑子糊涂了,陛下的生母就是我家出来的,是老夫的亲生女儿!”
霍漓江不咸不淡提醒:“是伯爷你老糊涂了,陛下是我妹妹当今霍太后抚养成人的。”
忠毅伯冷笑声懒得再和姓霍的?嗦,坐进马车里,很快,他家马车就消失在昭德门前。
隅中的阳光????落进皇城的金阙脊兽,重重飞檐铃铛响,采撷明媚投射五彩光辉。长春宫偏殿前淡淡紫桔梗烂漫笑,绿枝条拨着嫩叶,淡看天际云卷云舒。
霍漓江走到贵妃闺女落座的树荫石桌前,石桌上笔墨纸砚和颜料齐备,树荫四周都没个伺候的宫女,他很怀疑:“你不会是想男人还不够,你还想画男人来慰藉相思吧?”
“对啦,我就是要画男人!”霍灵渠和爹爹打个哑谜,霍漓江抬手捂眼睛:“一个月前雄鹰赠给他大哥五个字,现在爹觉得你比海啸更适合这五字:你要没救了。”
“我想晏霁之怎么啦,我觉得我能想在上半年内适应好没有他,我已经很不错了。”霍灵渠调好墨汁和颜料,伸手指指石桌上的吃食:“这是给您新备的,茶水糕点都热乎着呢,还有这盘温汤监培育的荔枝,我觉得是没有自然熟的荔枝好吃。”
“你个丫头你还真做的出来啊你!”霍漓江重重数落:“你知不知道你爹和你姑母这几天提心吊胆,你祖父和你大哥天天想去把那混球剁碎,你大伯差点都拦不住了。”
“我想他嘛,真的拒绝不了这种诱惑;而且我也有考量的,我可没被诱惑冲昏头脑。”霍灵渠给自己辩解:“是蜀王和姬太妃在暗中安排,若是出事了,他们也别想能逃脱罪责,所以他们定会很谨慎更会布置周密,我觉得我能够放心才跟他们出宫的。”
霍漓江给闺女个假笑让她自行体会,坐下倒杯茶喝又从果盘里剥颗荔枝吃。
“但危险是真的危险,我回宫当夜,皇帝居然突袭,还好我回来得及时否则就糟了。”霍灵渠心有余悸的跟她爹交流经验,她爹没好气地回给她个‘你还知道啊’的谴责眼神,她忽略掉老爹的谴责只问疑点:“爹,你清楚郭皇后的性情吗?”
“大概知道,怎么啦?”霍漓江拿起只香甜的桃子咬,调调敷衍极了。
霍灵渠沉默下提笔作画,一心两用,专注作画之余叙述:“我回宫当夜,皇帝告诉我,祖母的哥哥老建威侯去世后,郭家仰赖霍家庇护;在两家撕破脸之前的十二三年,建威侯府若是遇到难处而霍家没有及时解决,郭家反而都能来刻薄霍家。”
“对啊,就是这么无耻!”
霍漓江哀怨:“可偏偏又是你祖母的娘家,你大伯有孝心,带着你三叔和二哥任劳任怨,你爹爹我也还有点孝心就只好当做眼不见为净了。”
“还有算计吧。”霍灵渠肯定:“当场听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咱家什么人家呀,怎么可能愿意供着这种亲戚,咱们给郭家的回馈就是郭皇后。皇帝说,郭皇后比娘家青出于蓝,最近有好事者劝她扳倒霍家,她反怒骂对方怎么就不知道帮她把事情办了。”
霍漓江抚掌大笑,年逾四十仍然精彩绝伦的眉眼间染满邪性:“真是咱家的宝儿、爹的宝贝女儿,你三叔和二哥给建威侯府鞍前马后那么多年就伺候了个假祖宗。”
“毕竟是祖母的娘家,犯得着如此吗?”霍灵渠不明白:“霍家撒手又何妨,本就不是霍家的事,霍家帮郭家料理难处是重情义,可不帮才是本分呢。”
“当时咱们家刚晋做后族,重情重义好看,至于最后会把建威侯府养出副什么嘴脸?”霍漓江嗤之以鼻:“我们又不是郭家的祖宗,还想让我们教他家怎么做人吗?
郭家没用,咱家好心好意念在亲戚的情面庇护他们,结果没两年,他们就当理所当然,扒着霍家想拿好处还想拿霍家当奴仆使,自己找上门犯无耻,这还不是欠教训吗?
是他们自家长歪的,若是他家没歪心思,霍家能把他们养歪吗?霍家都把陛下的正妻位送给郭家了,我们没想盼他们好吗,结果霍家得到了什么?”
霍漓江冷笑:“你姑母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难道要霍家给别人做嫁衣吗,爹和你大伯难道不愿意和自己的外祖家和睦吗?可他们非得想踩着霍家,咱家还能客气吗?”
“祖母清楚吗?”霍灵渠提笔蘸蘸墨汁,自问自答:“祖母不清楚。”
“假若没有蓁蓁母女俩闹出要抢凤座这档事,霍家会在你祖母过世后对郭家撒手不管,瞒着你祖母到她老死也算儿孙们尽孝了。”霍漓江心安理得:“若非你爹我懒得搭理,若是他们不长眼敢到你爹我面前犯无耻,你祖母活着,爹爹我都乐得整死他们。”
霍灵渠手顿下,刚出轮廓的画像就被墨汁染花了,她搁下笔,抓起画纸揉成团放旁边,端起白茶盅喝两口茶,握笔,重新作画,再知会:“皇帝要废后了。”
“等明年正月都等不得了?”霍漓江挑眉,随即悠哉调侃:“建威侯府还打量着送姑娘进宫来做淑妃抚养嫡皇嗣呢,眼下这淑妃位置还真惹眼,佟家和郭家都盯着。”
“郭皇后的庶弟不是被京兆尹判褫夺秀才功名刑拘百日么。”霍灵渠专注作画,照本宣科般说:“当天夜里,陛下带着班丞相进椒房殿,亲耳听见,她在骂这个窝囊废怎么就不能早死早干净,省得天天碍着她的皇儿?!
皇帝说大半年前她就在私下痛骂,以前觉得她只是发泄被迫辞位的愤恨,仍给予宽容;这回想明白郭氏是真真切切只想盼他死好做皇太后,皇帝不肯再给宽恕了。”
霍漓江吃完鲜桃,幸灾乐祸飚风凉话:“用你大伯的话说,造孽啊!”
“我向皇帝求情了。”霍灵渠暂且停笔,一心两用有点难:“皇帝答应在废后前,只要郭皇后没犯下更让他不能容忍的罪过,他可以只降罪郭皇后的父母和同母兄弟。”
“行吧,毕竟是你祖母的娘家。”霍漓江随意,通知闺女:“咱家的族人们大概四月中旬能都抵京,你看是让族人进宫来拜见太后和贵妃还是你回家去见?”他不禁略感惆怅:“爹和你祖父想给贵妃请旨省亲,你离家那么多年,怪想让你回家住两天。”
霍灵渠莫名想退缩,一种近乡情更怯的退缩,她离家十六七年,十六七年呀,都足够她离家前尚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们谈婚论嫁,足够她有成群的侄儿侄女满地跑;早已不复当年,她的家早已不复童年让她自在了,熟悉更陌生的家让她有种回家竟是客居的心酸。
“四月我要去皇陵拜祭,虽然我想去皇陵拜祭有私心但也真的想拜祭温献皇后他们。”霍灵渠下意识回避父亲的眼神:“本来早该去的,可我心情差,霁之病了,就耽搁了。现在我和霁之都好得差不多了,总不好再耽搁,您算算还能匀出空档吗?”
霍漓江看着闺女,没说话,像能觉察闺女的规避。霍灵渠打哈哈:“瞧您,四月没空又不是今后都没空了。对了,我生辰时您带桑柔和小?来看我吧。”
“你这妹妹的流言还没消停呢。”霍漓江拒绝,霍灵渠利索给解决方案:“那让雄鹰带,谁敢在雄鹰面前叽叽歪歪就让雄鹰挥拳头,若是雄鹰在皇宫里打伤人,算我的。”
“行吧!”霍漓江闲着探探:“哎你们姐俩养的小娃到底是谁家的娃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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