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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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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灵渠微愣:“这就是幕后黑手敢对那群奴婢下杀手的原因吗?”

“对呀!”霍舒窈磨牙恨恨:“两个假货被咱们捏着,当证据等于废的,又隔十多年早把当年阴谋的痕迹抹掉了,只要把清楚这场阴谋的奴婢全部杀害,庄太妃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不然她敢那么嚣张在她都已经暴露、在霍家眼皮底下再动杀手吗?”

“倘若就是庄太妃、霍家没有能钉死她的证据?”霍灵渠皱眉:“圣人会维护她吗?”

霍舒窈冷笑:“我就不信她个五十多岁老太妃还能和太上皇有那么厚的情份?!”

早晨清新的阳光追逐时间的步调温暖洋溢起来,一眨眼,凝在花蕊尖的水珠就消散了,渗进花瓣润泽着饱满鲜红的月季美艳夺目,满架的爬藤月季在阳光下光彩生辉。

阳春三月间,繁花盛景最当浓,皇宫的金碧辉煌藏不住这片深红浅绿粉白反像陪衬了。

佟尚书在隅中出宫,毫无赏景兴致;霍舒窈和他就差半刻钟,边赏景边出宫还蛮闲适。

收到这两位出宫的线报时庄太妃正在殿阁前修剪盆栽,寂寂聊赖的深宫太妃,几位不是闲得每日只能数花瓣修剪花枝,又有几位不是闲得连在殿阁伺候的宫婢都不屑巴结。

她不意外霍舒窈没在宫里用午膳,贵妃相思病甚重连姑母都懒得搭理,没心情留堂姐用午膳也没什么奇怪的;她们堂姐妹在晨间聊些什么,庄太妃没收到线报也不是真感兴趣,她就是反感这种被束手束脚的禁锢,曾经让她如鱼得水的皇宫而今对她浑似囚笼。

皇帝放出八千名宫人,将她哪怕是太上皇留在皇宫里的势力都几乎拔除殆尽,削减用度后又连连立威把这座皇城锻造成由皇帝掌控,压得太妃们只有缩在养老殿阁里的份儿。

压退烦闷,庄太妃修剪下最后片枝叶,小宫女捧着水盆上前,她净过手,拿手绢擦干再接过手串缓缓拨动佛珠,候在侧那面相持重的老嬷嬷将多余宫婢遣退,踌躇再劝:“王爷他对武襄侯府那群奴婢暴毙很有疑虑,娘娘何苦因群奴婢就让王爷心里有疙瘩?”

“皇儿不舒服的是怀疑本宫在骗他和本宫手中还有隐瞒他的势力,本宫如何跟他说?”庄太妃示意阚嬷嬷不必再劝,又拨动两颗佛珠敏锐质疑:“十多天了,霍家都还风平浪静,本宫总觉得不对劲;还有贵妃新封,皇帝竟然像眼里没有贵妃,不该呀。”

“毕竟贵妃不肯侍寝,陛下又还不好女色,十多天能留宿三宿不错了。”阚嬷嬷比主子还小六七岁,谨慎稳重妥帖周到更忠诚,近十六七年来都是庄太妃的得用心腹,她是古怪:“奴婢反而觉得贵妃平静得不寻常,除了前两天闹过,这些天也太安静了。”

“才十多天,急什么?本宫很愿意相信霍灵渠是聪明人,至少该比霍宝鸾聪明,否则她怎能配在重重磨难之后非但没被击溃还能有本事让皇帝愿意给她贵妃位?”庄太妃眉梢微扬,顾盼间竟让她衰老的脸庞闪现种奇异的光彩:“杭婕妤在劝郭皇后整垮霍家?”

是前日收到的线报,椒房殿八面透风根本没秘密,阚嬷嬷笑道:“是啊,冷不丁的,奴婢都有些想不通,您说奇怪不?杭婕妤既没皇子又和霍家没怨没仇作甚招惹这种事端?”

庄太妃拨动佛珠走过两盆盆栽,轻嗅兰花香,唇畔笑意浸着三十多载深宫沉淀下的淡:“她倒是让本宫想起本宫当年,她和本宫还确实有那么几丝相似。”

阚嬷嬷失笑:“娘娘也太抬举杭婕妤了,就杭婕妤那点小聪明哪配能和您做比?”

“都是从小聪明一步步走过来的,本宫比她好运,有的是对手能磨,直到任皇后薨逝,本宫才拿自己当回事儿,她是还没遇到对手就敢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庄太妃笑意悠扬,气定神闲的雅意将上位者睥睨宫闱那股俯瞰众生相的高高在上淡化得近乎于无。

“娘娘莫非指杭婕妤在肖想凤位,妄想渔翁得利?”阚嬷嬷还真有点吃惊:“可她既没生出皇子又有令?夫人在前,就算她真想攀皇后的宝座也没得什么都没沾到就想吧?”

庄太妃敛起笑意,没应答而是捏佛珠吩咐:“显国公嫌本宫不懂朝堂胡乱指挥,他懂?!那就让他好好试霍家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忙清算当年的阴谋反而针对佟家挠痒痒。”

何谓针对佟家挠痒痒?

就是霍家出手把佟梦佶调任茂县县令,在庄太妃还有和她同段位的人物眼中,霍家搞这种不痛不痒的花样可不就是挠痒,他们能关注都是因为没看懂霍家这没头没脑的调令。

佟尚书今早进宫求见皇帝就是为此调令,他也已经跑过太微宫求见太上皇,更早前还走过班丞相和吏部薄尚书的门路而非只是叫英王妃派奴婢去把晏霁之叫回京。

准确说就是自霍家搞出这张调令来,佟尚书特别上心,上心得让他老妻都看不下去了。佟老太太不在意庶子被派到多么多么偏远贫瘠的地方,她是恨霍家根本没把佟家放在眼里是在羞辱她打她脸,因而丈夫要让梦娴派人去通县把那小孽畜叫回来,她就没反对。

可没想到丈夫操心得好像这庶子是他的命根子,佟老太太就很有意见了,她劝两回,连带她的梦?和孙儿孙女都劝过,佟图匡都当做耳旁风还让她怎么忍?干脆就通知梦娴不必再费心找那小孽畜回京,佟梦佶被派出京做地方县令又算不得什么事。

英王妃佟梦娴没所谓,她又不急,吏部突然派调令要把她庶弟贬谪出京派到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犄角旮旯地方做县令,她也没想管庶弟;是这调令明显有问题,一查查出来竟然是霍家在搞鬼,她爹愤怒她娘也不想忍,这不摆明故意欺负到佟家头上嘛!

晏副相和英王不肯帮,爹娘让她把儿子叫回来,英王妃合计下就叫那孽障儿子回来吧,不就是没个小妾,用得着要死要活得吗?还有那么多大事都等着要忙呢。

谁想管事回来禀告说世子已经离开通县了,不知所踪。作孽的,这孽障又跑哪儿去了?英王妃只得派人去找再让丈夫也派护卫去找尽快把世子找回来。这会儿她娘让她不用再找,丈夫派护卫找两日也就作罢说儿子在散心不想被打扰,她也懒得再派人找了。

顺郡王妃佟梦如大约是同母的三姐妹中最有心思计较的,大姐懒得再管,二姐带儿女在霍家闹闹要撤掉这张调令,她反找庶弟佟梦佶相劝弟弟懂事些,茂县很偏远很贫瘠又如何?来日方长呀,过几年佟家就能把他调回京来,何必非得为这点事闹得爹娘失和。

他们爹佟尚书现在都有些魔怔了,非但不听妻儿的劝,苦求圣人和陛下无果后,竟然都想去走班太妃和蒙太妃、皇后和令?夫人甚至是翁美人的门路想让后宫吹枕头风。

实则哪需嫡姐和他讲道理,佟梦佶自己就很明白也没排斥过远赴茂县做县令,他更是劝老父最多的;可他也想不通他爹这是怎么了,何苦非得与霍家争这一时长短?

然而佟梦佶和佟老太太他们又哪里知道佟尚书是在和心魔争,佟家近年来走得很顺,顺得已经让佟尚书佟图匡他几乎忘掉了那令他厌恶得永远都不想想起的无力感,可这张调令却仿佛桶冷水泼向他令他猛然个冷颤竟又忆起那久违的、他许多年再没感受过的无力感。

更恐怖的是,多番碰壁后他的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得回荡起上个月那大外孙留给他更刺痛他的轻蔑:即使现在,要踩死佟家也就像踩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就像是梦靥,那就像个梦靥般缠着他,缠得他心里像油煎般整个人敏感脆弱,他不信!他不信他呕心沥血四十年撑起来的佟家还能被轻易撂倒;他不信,不信辉煌已经指日可待的佟家还能如砧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他不信,不信佟家还软弱可欺。

能否驳掉这道调令就是博弈,见证他成功的博弈,他必须踢回去霍家搞出来的调令。

对于因多年太顺而失掉对自身现状应该保持的清醒认知、一味沉溺在自以为当中的人,打碎他的自信、迫使他认清现实没有他的自以为或许比任何折磨都令他难受吧。

譬如佟尚书佟图匡,也譬如娉姨娘,虽然佟尚书和娉姨娘方方面面都存着天渊之别,但就遭遇冲击将有可能击垮他们的自信后两人所展现的深恶痛绝的抗拒,确实是相同的。

娉姨娘带着她生的霍六爷住到懋郡公府已经十余天,穆国公霍秦川还没有来接!霍鸳娇都觉得她爹扛不住三四天就得来向她姨娘赔罪,哪想她爹竟然扛十多天都没动静。

闹得她都有点担忧她爹真能来接吗?她琢磨着和姨娘商量,一提起来就被生母严厉否定还被训骂顿,她也没恼仍然劝姨娘真该考虑了:“万一爹真的没想来接怎么办?霍家现在忙着筹备霍振羽儿子的周岁酒,我派管事传话说我和超群不会去,爹都没反应。”

“霍秦川,霍秦川这天杀的!”娉姨娘恼在心头恨恨骂两声出气,转念想干脆出杀手锏:“再过十天你爹若还没来,你就通知你爹,我有身孕了,我看霍秦川还敢不敢不来?!”

霍鸳娇咬唇瞟瞟她姨娘的小腹,想说她爹能信吗?但她也清楚姨娘的脾气就没多提,她不怕她爹反而有点怕她姨娘,打小她就很清楚她能活得张扬能叫嚣嫡姐和霍雄鹰乃至是嫡母全靠她姨娘得宠,她不能顶撞姨娘不能惹怒姨娘,不然她的好日子就没了。

至于娉姨娘会失宠?在霍鸳娇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从来没存在过,那就是不可能的事。

有趣的是,皇宫里被禁足在芷筠斋的霍秀仪即娉姨娘生的霍鹣娇近日也欲使假孕的招。

前两回能在闭门思过期间偷偷溜出去自然是宫人们放水,可在霍秀仪大闹关雎宫、太后怒得真不像肯再给侄女留情面,芷筠斋的宫人们哪敢再放霍秀仪偷溜出去。霍鹣娇发泄多日可怎么闹腾都没用,被点拨后灵光念起,她就想买通太医报有身孕。

哪想连找三位太医都拒绝她,霍鹣娇简直怒火中烧,直接对传来的第四位太医说:“如果吕太医不愿意帮忙,本宫就派人向陛下通报,我已有身孕,是吕太医你诊脉发现的。”

霍鹣娇当然有准备金银珠宝贿赂,关键在于此事操作起来困难,皆因霍秀仪上回侍寝是在年前腊月上旬,距离现在都有三个多月了。她若报有孕就必须是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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