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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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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遇到的宫人无数,个个都朝他恭敬行礼。沈蒙有些懵,做皇子的贴身侍卫待遇这么好的吗?可凌阙在广阳宫好像也没这排面啊。

算了不琢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洗澡。

沈蒙提着热水没走几步,就被两个小太监将水桶从手中夺了去。

“沈侍卫可是要沐浴?”

“我们替您备好热水,您稍后就行。”

看着匆匆远去的两个身影,沈蒙愣在原地,这确定是在做贴身侍卫?怎么有种正宫主子的错觉?

罢了,许是这承明宫的宫人比广阳宫的和善些,候着就候着吧。如此一想,沈蒙便心安理得地回了正殿。

宫人们将热水一桶一桶地送了进来,倒进正殿内绘有红梅的半透明折纱屏风后边的浴池里。试好水温后,便全都退了出去。

沈蒙见房门已被带上,便悠然地绕到屏风后边,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占地半个偏殿大小的方形浴池里,水面上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四周挂着纯白半透明绸帐,在缭绕的热气中无风自动。

正宫不愧是正宫啊,这殿内的布置,这洗澡的浴池,跟偏殿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想想自己穿进书中好几年了,都是在憋屈的浴桶里随便洗洗,曾经一度很想念自己家里的浴缸,今日可算能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了。

沈蒙迅速褪去衣裤,玉足轻点,缓缓坐进浴池。

爽!

太爽了!

沈蒙靠在浴池边,墨发柔顺地垂落下去,他抬手将温水拂至肩头,不经意带起几片花瓣,沾在颈间和锁骨窝,水珠顺着莹白手臂的肌理缓缓而下。突然他眉心一蹙,指尖轻抚着手臂至手腕处略显密集的淡淡痕迹。

这是怎么弄的?

之前忙着照顾容越,每日只是随便擦了擦身子,压根没注意。

突然,一个医学名词在脑子里冒了出来。

这该不会是静脉血栓吧?!

卧槽!老子年纪轻轻地就得了血管疾病?!

沈蒙‘噌’地一下站起来,带起‘哗哗’水声。他将自己身上能看见的地方都查看了个遍,最终无力地跌坐进浴池里,水花四溅,他俊美的脸仿若凝珠欲滴的娇花,可此时却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

老子真得了静脉血栓!还他妈是全身静脉血栓!!!

折纱屏风后,容越的身影若隐若现。

自从觉得自己得了病,沈蒙每日都郁郁寡欢,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容越跟他说话,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癌症患者瞒着家人独自与病魔作斗争的感受了,看着眼前无忧无虑的容越,他不禁红了眼眶。

在这医疗技术落后和医疗资源匮乏的古代,若是四肢静脉血栓说不定还能治好,可自己的病情严重到已经蔓延至全身,说不定已经危及五脏六腑。没有医疗器械,无法动手术,这如何治得了?目前看来,只能等死…

等着瘫痪,等着肺栓塞,等着脑梗塞,一命呜呼…

“沈哥哥,你怎么了?”正趴在湖心亭亭槛上笑盈盈赏鱼的容越,回头就看见坐在一旁的沈蒙泛红的眼尾。

“没有,我挺好的。”沈蒙仰头,用力睁了睁双眼,试图把眼中蕴起的泪水压下去。

容越收起笑意,凑过来俯身看着他,眸光瞬间失温,“沈哥哥为什么要哭?”就这么不想跟越儿待在一起吗?

沈蒙偏过头,喉咙有些发紧,“我没哭。”

“是越儿对沈哥哥不够好吗?”

“不是。”

“撒谎!”容越捧住他的脸,强行掰过来,与自己对视。“沈哥哥在广阳宫住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泫然若泣的模样。”他声音逐字冰冷。

沈蒙红着眼:“…”那时候我还没生病。

他说不出口,他不敢想象如此依赖他的容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会有多难过。他不忍看这个纯真的少年伤心落泪,终是无言地闭上了双眸,泪水自眼尾滑下,落进容越的掌心。

容越松开手,直起身子,面色阴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随后冷冷地勾起唇角。

沈哥哥,你不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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