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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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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许是那老太医开的药见了效,容越虽仍有反复低烧,伤口也总是渗血,但精神好了很多,也没有梦魇说胡话了。

沈蒙给他熬了青菜粥,喂他喝完后又去替他煎药。

耳房狭小,且通风效果不好,沈蒙被药味和木柴燃烧的浓烟呛得止不住地咳嗽。

他抬起污黑的手,擦了擦额头和鼻尖的细汗,一边咳嗽,一边仰头望了望这闭塞的小屋子,干脆用湿布包着小炉子的炉耳,连着药罐一起端到了院中。

放置好小炉子后,他躬着身子,双手撑住膝盖,大呼几口气,连咳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容越抱臂斜倚在房门,看着他娇美紧致的腰肢和若隐若现的臀线,在一声声呛咳中起伏。寒风凛凛,院中老梧桐树上零星挂着的几片枯叶随风飘下,轻轻柔柔地落在了沈蒙后背散乱的发上,腰上,臀上…

倚在门边的少年突然轻勾唇角,殷红的舌尖滑过齿列,缓步靠近。

沈蒙刚准备直起腰,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撞了一下,他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扑倒在地,却被一只纤瘦而有力的手捞住了腰肢,臀部紧紧地抵住了身后之人。

乌发从肩头垂落,被风拂起,肆意飞扬。

小爷的老腰哇!他妈的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咬着后槽牙回头,俊美的脸上带着毫无掩饰的怒意。待看清身后之人,只听得一个委屈巴巴的虚弱声音响起。

“沈哥哥,越儿尚未病愈,步伐有些虚浮,没收着力一时冒犯,你不会怪越儿的吧?”容越说完,皱眉轻咳两声,双手扶住沈蒙的腰,将他翻转过来。

沈蒙站稳后,毫不留情地推开他,压着怒意道,“殿下你就不能看着点吗?”这他妈整得老子很尴尬!要不看你是个病人,真想给你小子两脚!

看着额头和鼻尖沾上污黑的沈蒙正一脸不悦自顾自理着衣襟和发丝,容越勾唇缓缓走近,沈蒙却是防备地连连退后,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抵住身后的梧桐树,才面含怒色道,“殿下!你又想干什么!”

容越并未停止脚步,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离他越来越近,而后欺身抵上他,缠着纱布的手伸进他的后腰。

沈蒙一把抓起他的手腕狠狠扼住,美目圆睁,怒道,“你给我住手!”

容越轻‘嘶’一声,换另一只手伸进了沈蒙另一侧的腰间,指尖勾起一绺乌发,捋至他胸前,眉心微蹙,忍痛笑道,“瞧,沈哥哥,你发上沾了一片枯叶。”

沈蒙含怒垂眸,果真看见了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被自己凌乱的发丝拢着。

艹!又又又误会这孩子了!

沈蒙瞬间怒色全消,有些歉疚地松开他的手腕,随后从他指尖拽起自己的头发,将枯叶摘了出来。

容越适时后退几步,沈蒙余光瞥见他手腕处的红印,有些心虚地问道,“疼吗?”

“疼,可疼可疼,快疼死越儿了。”容越摸了摸手腕,接着委屈道,“沈哥哥可真狠心,对越儿也下得了狠手。”他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再眨两下就能掉下泪来。

“抱…抱歉,我以为…”

“以为什么?”容越一脸纯真地看着他,又向前迈了两步,“以为越儿跟二哥一样,是个觊觎沈哥哥美色的禽兽?”

他唇齿间的气息直扑沈蒙的颈窝,温热滑过,只一瞬就变成阵阵凉意。沈蒙局促地捏住自己的领口,从他身前逃开。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在不远处停下,背对着容越,低声吐出这几个字。

“沈哥哥就是这个意思,沈哥哥就是觉得越儿想欺负你,沈哥哥就是不信任越儿,至始至终都将越儿当个外人!”他声音逐渐激动,句句失温,字字诛心。

沈蒙不得不承认,容越说得很对。

什么疼爱,什么家人,什么以命相护,都他妈是虾扯蛋!

他就是怕容越,就是不信任容越,就是拿容越当外人,时刻防着容越变弯,化身疯批大猛1!

自己总是曲解他的善意,防备他的动作,带着先入为主的思想,把这个年仅十四岁的乖顺纯良美少年,钉在变态杀人魔的耻辱柱上!

“对不起…”沈蒙垂下紧攥衣领的手,喉咙发紧,声音轻不可闻。

他不敢回头,不敢看容越那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仿佛自己是一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恶魔,戴上伪善的面具亵渎了一个至真至纯的神明。被人揭开假面的那一刻,所有伪装都被撕碎,他的灵魂被推入暗无天日的罪恶之渊。

他陷入无尽的愧疚和自责中,负罪感不断上涌,涌入喉间,涌上他发红的美眸。

终于,一滴清泪从他的眼尾滑落,无声地砸到地上,和着尘埃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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