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2 / 2）

胡西海琢磨着，宫原朔答应了三皇子谋反，他那么谨小慎微的人，反倒是第一个就倒了戈，大抵是也有事儿求三皇子，相互要挟才成契约。

纳祥也听明白了，伸手捅了捅胡西海的后背，胡西海心里头正盘算事儿，赶着这会子回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让纳祥别着急。

胡西海打起了算盘：

这事儿细细听来，三皇子没什么心计，倒是赵阅离，一口一个仁义道德，实际皇子谋反，他乐的比谁都开花，半推半就倒是显得他为难了。如此，二人联手，造反也并不是办不成，不如待他们说话儿性子正浓的时候截胡，到底还得混个一官半职儿。

毕竟接近皇帝的差事，有个权宦相助，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哟，赵大人怎么绑起来了？”

胡西海只一步，就到了他二人跟前儿，眼前那赵阅离被三皇子五花大绑捆在树上，一脸难为的快要垂泪的苦相，压根儿也没有一滴眼泪。

“你”

三皇子大骇，看着胡西海，愣了一会子，随即抽出腰间佩剑，直冲着胡西海的心脏刺去。

“皇子殿下，您杀了咱家，皇上有一天儿没咽气，这事可就难办一天儿，是不是。”

胡西海被剑尖指着心口，面上也不改色。

他就是笃定了，这个怂包三皇子，不敢杀自己。

宫里头死个太监，不是大事儿，可要是死个西厂提督，那就是天大的事儿。

“你想怎么样？”

三皇子紧张的手哆嗦，不住的滑动着剑尖儿，划得胡西海身上发痛，可他忍着：

“若是咱家也帮着皇子殿下做些事儿，可好？”

“啊？”

三皇子攥着剑的手一顿，怔怔地看着胡西海。

胡西海算是明白了，这种没点子能耐的，当了皇帝，吓也得吓死。

不过，拿三皇子的贱命换荣华富贵，有何不可。

这世上，谁跟银子过不去。

“你说你愿意，与我杀了那皇帝？”

三皇子说的冷淡而平静，那称谓，仿佛他那至高无上的父皇从未养育过他一般。

“您想，若是您的大计，有了咱家的帮衬，可不是如虎添翼么？”

“你说的。”

三皇子沉思一会子，恢复往日的狰狞模样。

“咱家说的。”

胡西海望着三皇子，极力装着驯顺，可那狡诈桀骜的一对眼珠儿，不是单单一副虚伪的惶恐面容能遮掩得住的。

“你不服。”

三皇子调转已经收起的佩剑，又重新指着胡西海的前胸。

“皇子殿下，还是那句话，若是咱家死了，您要料理的事儿可就大了。”

胡西海不装了，既然三皇子不识抬举，给了台阶也不知道下，那就收起礼数，威逼利诱，来的还实在些。

想必能坐上提督之位的宦官，都是跟久了皇帝的——即使是只跟过皇子的，那也不是像东西厂里头些没把儿的杂碎一般，是一个个儿成天就会抢夺牙签那么大一点好处的歪瓜浪子。

盛世里的朝廷，不缺有勇有谋的人，缺的是文韬武略顶尖儿的人。

如此，能在当今朝廷里谋个一官半职儿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胡西海自知自己嘴儿不如东厂的甜，路子不如东厂的广，能耐也不如锦衣卫的大，可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三皇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行，算你今儿个赶上了，若是你能帮我做成这事儿，除了西厂，我再分给你一个内厂，两拨人手合一，你总满意了，胡西海。”

“为何不把东厂提督踹了，东厂也给咱家？”

胡西海脑袋一热，话到了嘴边就突噜出去了。

“姚青是什么人，再者，”提起他，三皇子有些无可奈何，“他手下的锦衣卫对你是什么态度，我想你不能不知道，他手里是有兵权，又跟东厂亲近，若是东厂也归你，你倒不怕他把你的血放干了浇菜园子。”

“那是，毕竟殿下日后也得看姚青的脸色，着实愁人，咱家愿寻机会，将他做了。”

胡西海自知让三皇子嘲讽，心中不快，回怼道。

“倒也别放那么远的屁，没准你都活不到那年节，先看好当下，三日后，来我府上商议此事。”

“”

“混账。”

姚青小声骂道。

他办妥了事儿，从御花园绕近道回岗，不成想就遇见他们三人在此商议些事儿，凑近了一听，才知道他们是意图谋反——

胡西海那狗太监，竟还想着谋害自己，晦气至极，气的姚青火冒三丈。

不过姚青倒也拎得清，此时绝不该冒险暴露自己也知悉此事，于是他悄悄儿的从假山一侧慢慢出去，绕开西厂的小太监们走上大道儿，与自己麾下的锦衣卫士会和去了。

这样的事儿，自己可不能妄自做主，姚青在心里盘算，终究得找人去出出主意，才能定夺。

唐明，姚青在心里头定了人选，此事问唐明，最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