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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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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酒液含来含去地咀嚼着。

她满脸涨红,把手朝他的腰带伸去了。这一次是特别敢死,豁出去了。

他含酒的动作微滞,身姿岿然不动。口中烈酒极慢地吞了下去。接着,又好像浑不在意她的动作,继续倒了半杯。

她费了蛮久的功夫,总算把腰带解了。

绣着云纹大蟒的玄纁外袍,也被她的手拨开了领襟。

雪砚便低着头,坐着一动不动了。

感觉这诚意和态度都到位了,简直都成狐媚子了。

这时,他终于从床边耸立起来。将那袍子扬臂一甩,精准地发配到墙角衣架上去了。她瞧得一脸呆滞。下个瞬间,就被摄入到热烫烫的怀里去了。

在这个王朝第一铁汉的强硬与柔情中,雪砚像糖一样化了

红烛在烈烈燃烧。

大雪在屋外飞滚。西墙外的穿廊里回响着寒风的呜咽,像极这冬夜的疼痛。雪砚觉得自己成了风的一部分,飞得很高很远。渐渐地迷失了。

她在他的黑眼睛里沉没着。

不知沉到哪里去了

入住新家的第一个夜晚,雪砚有了一段接近于死的睡眠。

猛一惊醒时,她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

原以为换了陌生的床,躺在陌生男人的身边,必然会有一段水土不服的漫长过渡。谁料,竟然前所未有的踏实也是服了。

最让人畏惧的事已发生完毕。

她没有被吃掉,也没有大出血而死。翻过惊涛和骇浪后终于渡到彼岸,成为一个过来人了。她简直都有一点骄傲了。

窗外依然幽暗而动荡。臂粗的红烛燃得还剩小半截子了。稀薄的光晕里,身旁的好汉横行霸道地躺着。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到了床尾。

即便睡着了,夫纲也振得足足的。

可她却好像没那么怕了。至少不会怕到想喊“救命”了。娘说的对,以后瞧顺眼就不恐怖了。只要她不害怕了,就留给别人去怕吧——这感觉还蛮好的。

这样七想八想着,雪砚轻舒了一口气,又搂紧被子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红烛已燃到底了。

窗户棂子里透进了朦胧的稀光。

不知是啥时辰,他已经起身了。背对她立在床前,低头束着腰带。

高高大大的,伟岸得令人心惊。

大寒天里竟只穿一身短打,微微把手腕拧一拧,便贲张起一种铁血的样子。

莫非是要去练功么?在这新婚的第一日、落了大雪的早晨?

雪砚不知所措地拗起身。他转头瞧过来。朦胧里,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新婚之夜的糖好像一点没甜到他心里去。

好像再美、再软的温柔乡都溺不死他。

他只瞧了她一眼,兀自往隔壁洗漱去了。

雪砚眨了眨眼,也赶紧识相地爬起来了——尽管特别舍不得暖和的被窝。

爹娘说过,周家有一个严厉的祖传家规:在主子们寝卧的时辰内,丫鬟、仆妇们是一概不准踏足主屋的。违者要受家法的。

所以,男人若起早上朝,就得妻子起来伺候着。

她还不懂怎样伺候,但是乖巧的姿态却要先亮出来的。

作为一只被娘拖到王家的小油瓶,她能安然太平地活到现在,凭的不就是一份乖巧和玲珑么?

雪砚略整仪容,安静地跟了过去。

他擦牙的时候,她去瞧了一下火炉间,大汤罐里焐了一夜的水温温热热的,便为他舀在脸盆里端了去。又准备好了毛巾。

周魁不动声色地打量伶俐的小妻子,真是难得的乖觉呢。他的目光扫过那芙蓉花般的脸蛋,凹凸极美的小身板儿

她羞怯地躲了一下眼神,过一会儿,却又强忍着惧怕把眼抬起了。这盈盈娇羞的美,能叫世间的任何男人心脏停住。

他淡淡吩咐说:“以后多睡一会。不必伺候。”

她柔声地说:“夫君养家辛苦,练功也很辛苦。我也不愿意一个人躲懒贪睡的。”

“哼。”周魁拿热腾腾的毛巾擦着手,不领情地训诫内人:“这家里不准甜言蜜语。”

“呃”

“你家乡那些个嗲风气都给我戒了。知道了?”他拿出了三军统帅的气势,冷眉冷眼的铁血。

雪砚眨一眨眼,脸上飞得通红的了。“哦,我知道了。”

心里却不服地想:既这样嫌弃我的家乡,干嘛放着满京城的贵女不娶,非要纡尊降贵地娶我呢?我非但不戒,还要变本加厉地嗲死你、齁死你。

——当然,这只是想一想罢了。

以她的老鼠胆子,岂敢公然挑衅一只恶虎的君威?

周魁注视着乖眉顺眼的妻子。好半晌,咬牙切齿地把想睡“回笼觉”的念头压住了。毛巾往她手里一塞,凛然去了后面的练功地方。

小窗外,一个纯情洁白的世界坦陈在那里。

雪花悠闲地落着。无声无息,给人以满心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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