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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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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垣惊了一瞬,又想到赵珩趾高气扬的模样,心一横便道:“多谢殿下。”

姜启岁起身轻松一笑:“无妨。不过孤帮你报仇,你可要替孤好好劝柳太傅。别……叫他避了孤。”

第二日柳清介依然照常来启英殿授课,远远的便见一个淡紫色的纤丽身影站在阶下等着。

姜启岁觑着柳清介淡然冷静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他第一回来授课的时候。可叹,又要做出一副尊师敬长的样子,免得真与他疏淡了。

经昨日一事,倒是赢得郑垣不少好感,但郑垣长得不如柳清介赏心悦目倒罢了,柳清介到底是首辅,又是母皇心腹,不能丢了两人的师生情分。

柳清介走到近前,拱手一揖:“太女殿下。”

姜启岁弯起眼睛扬着笑脸与他还礼:“三日未见太傅,孤好生思念。”

柳清介礼节周全地回话:“臣误了殿下课业,惭愧万分,殿下若有积攒的疑惑,今日可以早些开始,臣为殿下一并讲了。”

姜启岁以为他要进殿,伸手拦在他身前,却发现他并未动,只是抬起琥珀色的眸子看她,眸中是一片沉静。

她倒是想错了他,本以为他要避她,定是想要早些开始早些结束离她远远的,可柳清介终究是不似她想象的慌乱,想必是这三天已经整理好了心情。

她笑了笑,收回了手,袖摆在他腰间轻轻拂过,目光落在那处,只系了块寡淡的白玉。自然,他的药囊已经被要回来,现下正佩在她腰上。

“送了拜师礼又要回来,恐怕孤是第一个这样不讲究的。孤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妥,为太傅另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太傅不要生孤的气。”

姜启岁抬了抬手,雨枝便捧了个描金的四方锦盒过来。她掀开盒盖,里头是一副纯白玉的发冠,能瞧得出是一等的玉料,不算华贵却十分雅致,正合柳清介的身份。

姜启岁没耐心准备礼物,难得花了两日挑了个白玉发冠,自觉很是用心。

她一手搭在锦盒边缘,又忍不住添了一句:“白玉净而清透,很衬太傅风姿。”

柳清介的目光凝了一凝,落在她微曲的手上,便觉她贴近他轻笑着拆发冠的情景历历在目。

“殿下,您的拜师礼臣已经收过,不必再送。”

姜启岁低头抿唇,仿佛十分自责一般:“太傅告假,孤以为太傅不再管孤,一时生气冲动,才叫人去要回药囊。但孤还是很敬重太傅,越想越是后悔,这个,就当孤赔罪了,好不好?”

她垂着羽睫,半晌听不到柳清介说话,便抬头瞧他。

柳清介看着她,眉头轻蹙似是愧疚,咬着朱唇仿佛忐忑,清媚的眸子里却是漠然。

他根本清楚,她不会为他生气,更不会为之歉疚。

姜启岁的声音更柔和:“孤知道太傅不慕财,所以未曾避开金玉,若是太傅觉得不妥,孤可以重新给您挑一个。”

柳清介接过锦盒,沉稳道:“殿下不必费心了,臣谢过殿下。”

姜启岁眨了眨眼,松开了扶着锦盒的手,侧过身子,宛若一个真正乖巧的学生:“太傅请吧,孤有好多疑问要请教您。”

她走在柳清介身侧,与他并肩往殿中去,却发现柳清介有意落后半步,连衣摆也不曾与她触碰。

她倒是不急于这一时对他怎么样,也就当作没有注意到。

还没等两人落座,便有宫人通禀少詹事来了。

姜启岁扫了一眼柳清介沉静无波的神情,道:“请他进来。”

卫桢身侧还跟了两个提着书箱的书童,他进了门便四下看看,同姜启岁笑言:“殿下,怎么没给臣准备桌椅?陛下准臣继续陪殿下读书,就陪到年后臣迁转。”

姜启岁凝眉莫名道:“母皇怎么没和孤说?”

卫桢的目光转到柳清介身上,柳清介便缓缓道:“陛下与臣说过了,臣今早才赴职,还未来得及告知殿下。”

姜启岁抚了抚自己的袖摆,若有所思道:“太傅愿意?您不是嫌他有私心?”

卫桢笑得灿烂:“臣是有点私心,但是臣分得清轻重,不会扰了殿下的。若是臣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就让柳太傅把臣赶出去。”

姜启岁想起幼时卫桢被夫子扫出门外的事,忍不住笑了一声。

柳清介垂着眸子整理手头上的书册:“少詹事说笑了,你是翰林院出身的,有你陪着殿下进学,是好事。”

姜启岁见他不反对,也就微笑着道:“既然太傅都这样说了,你便留下吧,孤让人找副桌椅和屏风来。”

启英殿多了一个人,便不如两个人时自在,言语也不如从前随意。屏风后的柳太傅更显得渺远不可触碰,恍若雾里看花,分外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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