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第一把火(2 / 2)
“妾身刚刚”
刚想解释,乐尧就说话了,实在是妾身二字让他腻歪:“阿芸,日后我唤你阿芸,你也这般自称与我交谈可好?”
季芸鼻头酸涩轻轻应了一声,本来想瞒住的秘密在这一刻有了想要宣泄的欲望。
“妾阿芸生产时伤了身子,日后怕是没法为夫君诞孕子嗣了。若是夫君想要抬一房小妇,阿芸”
小妇应该就是小妾吧,听到季芸说身子不好了,乐尧心头一震,还没想好怎么安慰,就听到后头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小妇自然是不要的,阿芸你放心,后宅有你一位女主子就足够了,至于身子还是要好好调理,银钱的问题不用担心,从家中出发时我带的盘缠现今还余二十两,稍后就让乐山交予你,以后每月俸禄有钱十五贯。”
越听越难受,呜咽一声扑倒在乐尧怀中,只觉得老天不公,作甚如此待她,这般好的夫君,自己却不能再为其生儿育女。
乐尧手足无措,他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越哭越伤心?
提着半颗心的刘嬷嬷闻声松了口气,官人说的话是能作数的,不像自己曾经的夫婿候在另一头的春兰一脸艳羡,以后她也得找官人这样的。
季芸还没哄好,平平安安也跟着闹了起来,乐尧只觉头大,连忙把外头的两人唤进来,这才脱身。
差乐山跑了一趟,乐县令两袖空空。
亥时,后宅众人陷入熟睡,唯有他伏在桌案上,详细制定着安南县第一个五年计划,分三步走当务之急是整顿安南县衙,逐个攻破,明日惩治何开年想必可以敲打余下几位,后日起得去各乡看看,才能因地制宜推进发展计划。
田地少、赋税高,秋收将过,也不知道各处收成如何,百姓又余几何
次日卯时,清民堂。
乐尧坐在上首,烛火照耀下,头上匾额“正大光明”四字在此刻熠熠生辉。
“何主簿,我很好奇,安南县从丰献十年两万三千人口到今年一万六千人口,五年时间不增反大减背后有何隐情?”
何开年昨儿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去找刘县丞,概因其性情,与名相差甚远,既是懒货也是滑头,除却赈济救灾事宜,其他一应不沾,哪有什么良善可言。
刘良对他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正因为如此,他想要脱身是轻而易举,顶多定个失察之罪。
可若这次自己栽了,估计谁也没法躲懒,只盼同僚们有此觉悟,何开年在开口前这样想着。“乐县令,此乃天灾人祸导致的,安南县年年有洪涝,粮食欠收百姓不得不往迁往周边县城谋生。”
乐尧心下一惊,年年洪涝?必须尽快下乡了!
“刘县丞,这番灾情为什么公牍中并无记载?何主簿,若你所言属实,又采取了何种措施减少百姓迁移?”
刘良躬身回道:“洪涝虽年年发生,但周遭均无人烟,相当于河流拓道,不属于天灾范畴。”
何开年袖中双手一紧:“下官认为此事无解,是以并未插手,下官知错。”
蒋留声站在一侧,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洪涝导致可以耕种的田地减少,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不背井离乡,而你们竟然习以为常,不做任何改变,还如此理直气壮,对得起头上的乌纱帽吗?对得起这一方百姓吗?”乐尧有些气愤。
“刘县丞颇善圆滑变通之道却不用于实处,可悲可叹!留用察看。”
听到如此评价,刘良愕然。
“何开年尸位素餐,避重就轻,不堪重用!限今日之内,把县中乡绅富户隐田隐户之事交代清楚,否则打入大牢等候发落。蒋县蔚亲自督办,望严明!”
何开年刚松了口气,听到‘隐田隐户’四个字瞬间瞪大双眼。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做的那么隐蔽,不可能啊?
没想到最后还有自己的事,但对顶头上司下达的命令,蒋留声只得服从。
至于反抗谋害一个县的最高长官?很抱歉,他跟何开年的感情还没深到这份上。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当然,如果这次针对的是刘良,或许会走到这一步。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乐尧留下这句话,甩袖离去。
刘良喃喃自语后,失魂落魄地离开。
蒋留声开口想叫住他无果。“怎么一个两个都像被收了魂一样,新县令有点可怕啊!”旁边的差役齐齐点头。
路过主簿衙,拿走安南县舆图,回到后宅。
和季芸说了一声,取了贯铜钱,换回常服,就领着乐山出门了。
“三叔,我们去哪?”
“先去租驴车!最好有赶车人!小山你知道去哪里租吗?”走出衙门街,乐尧问。
“当然,我这几天都在外头溜达呢!车马铺在城西,离得很近,三叔您跟我来!”
走过去的空档,正好请教乐山民间惯用的一些称谓,免得闹出笑话。
说是车马铺,其实就是拴着自家驴车,等着人租借。
牵驴车的老丈们,用碎布缠绕着稀疏花白的头发,皮肤黝黑,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每每看到人经过,眼睛都泛着光,恨不得扒上前。“别围过来,我们自己选!”乐山一开口,人都老实地站在原地!
乐尧当即把银钱袋给了他,由其上前挑驴车、谈价钱。
自己则在一旁静静打量,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乐山坐着驴车过来,悄声告诉他,往返拉这一趟只需要十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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