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2 / 2)
李子尧的口中鲜血弥漫,顺着他嘴角低落在地,汇成血坑,宋朝隅握着他的手在他的口中翻转,在李子尧呜咽地求饶之时,一块块血肉模糊的血块掉落在地。
赵鸣野的双眸猛地一缩,胃中翻山倒海,他本能地颤抖着想要逃离,身后却是宋朝隅的怀抱,避无可避,她的怀抱温暖如暖炉,完全不同于她冷硬的心肠。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停止了挣扎,抬眸面上眼前的惨状。
她紧紧地禁锢着赵鸣野,强硬地让他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她像是警告,又像是安慰,“你还是太心软了,你想想,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侮辱你,你为何一点都不生气呢,你没有脾气吗?不要让任何人觉得你是好惹的。尤其是,作为孤的人。”
“若是你自己都不在意别人对你的侮辱。别人又怎么会在乎你,会惧怕你。更别谈尊重你,你也曾是一国储君,你要明白这番道理。”
“你要想立足,最好的方式就是要杀鸡儆猴,走了今日这一遭,从此以后在宋国,便无人再敢欺负你。”
“孤不可能永远地陪在你的身边,你要学会强硬起来。”
“乖,接下来,都交给你了,阿鹿,挖了他的眼睛,告诉他,你不是他可以随意欺辱的。”她附在他耳边,双唇若即若离地流连在赵鸣野的耳畔,如同情人一般亲密地耳边厮磨,又如同勾人魂魄的精怪一般诱人上钩。
他咽了咽口水,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却依旧抿直了毫无血色的唇角,“陛下不如替臣惩罚他,陛下应该更为喜欢处置敌人的感觉。”
话一出口,竟带了几分微微地颤抖。
“阿鹿,孤要你亲自来,挖了他的眼睛。”宋朝隅语气强硬,不容置喙,紧紧地握住赵鸣野的右手,“难道要因为害怕,就轻易放过伤害你的人吗?”
“臣不会放过他的。”赵鸣野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剧烈跳动着的心。
宋朝隅的神色一瞬间冷了下来,“阿鹿!那便挖了他的眼睛!给他一个教训!你想想你的母亲,你想想你曾经生不如死的日子,你想想这一切都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你的软弱。”
“挖了他的眼睛,从此没有人敢欺辱你。”她抬起赵鸣野手,将刀尖对准李子尧的双眸,随即松开了赵鸣野的右手。
赵鸣野失去了宋朝隅的钳制,想要收回手臂,却被宋朝隅冷声打断,“如果你敢放下来,今晚,仲冬的双眸便会出现在你的房中。”
她今日就是要逼他一把。
宋朝隅毫不犹豫地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赵鸣野,“仲冬,还是他,你选一个。”
赵鸣野抿直了双唇,苍白的面容之上泛出冷汗,双眸之中满是挣扎,握着匕首的手收得越来越紧,手背之上青筋暴起。
“仲冬……”宋朝隅继续呢喃。
他不能放弃仲冬,他也不能放过伤害他的人,宋朝隅说得对,他太软弱了。
他咬咬牙,神色一戾,握着匕首视死如归地狠狠刺入李子尧的右眼之中。
“挖出来。”宋朝隅冷声命令道。
赵鸣野咬紧牙关,牙关之间渗出鲜血,腥气在口中弥漫,他握着匕首,按照宋朝隅刚刚教他的一般,在李子尧的眼眶之中辗转,挖出了他的右眼。
鲜血飞溅在赵鸣野的衣袍之上,脸颊之上,他却无心顾及。
鲜血自李子尧空洞的眼眶之中流出,他已经忘记了如何求饶,他只求宋朝隅给他一个痛快。
血淋淋的眼珠从他的眼眶之中掉落,掉落在血坑之中,发出闷闷的响声,赵鸣野的匕首随着它一齐掉落在地。
赵鸣野猛地垂下头去,胸口剧烈地起伏,他左手覆在右手之上,拼命地压抑住颤抖的右手。
宋朝隅满意地笑了起来,“阿鹿,做的不错。”
赵鸣野依旧低垂着眉眼,望着自己衣角之上的血迹微微出神。
他亲手,挖出了一个人的眼睛。
宋朝隅并未继续逗弄赵鸣野,转身命人捡起了李子尧的眼睛。
赵鸣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腿脚柔软,甚至有些站立不住,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回眸看向宋朝隅,“陛下要他的眼睛做什么。”
宋朝隅低低地笑了起来,“孤说过要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给你下酒喝啊。”
“阿鹿不记得了吗?”
“陛下别再逗弄臣了。”赵鸣野脸色惨白,笑容虚弱。
宋朝隅却极为认真地望向他的双眸,“孤从不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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