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薄情女郎骗婚记(1 / 2)
暮色分明,天际两端分别挂着圆月和落日,遥遥相应。落日余晖未尽,将半边天染上红霞,圆月澄澈,月明如水。
格外的明亮。
日光月光烛光随着宋蕤推门的动作,齐齐涌入房室内,将一切照得清楚明白,宋蕤视线极为敏捷,一直透过垂下的层层帷幕找到俯卧在床榻之上的人影。
看得清宋简缀满汗水的额际,打湿后粘连成缕的乌发,散乱的贴在脸颊,皮肤透出一种紧绷地浸过冷水的苍白,就连叩在床榻之上的指节都泛着惨白的青。
抠在床榻一侧的掌筋鼓起,盘旋虬结在腕骨。
宋蕤与闻推门声,骤然转过眼珠的宋简四目相对,被他眼底混沌迷乱,却锋芒毕露,疯狂跳跃的危险骇得脚下一顿。
而后,她加快动作,跨步扑到宋简身旁,腿脚有些发软,哐然跪在地,膝盖磕在木板上,发出沉闷一声,她神经却来不及反应。
慌乱唤他。
“阿兄,你感觉如何?”
宋蕤唇瓣发抖,心底有种猛烈的惶恐袭来。她十指紧紧扣在宋简手腕,半分不敢松动,似乎害怕若自己一松手,又要失去什么一样。
剧烈的惶恐使得她软在地上,久久一动不动,直到被她攥在手心,冷湿的指骨反抵在她手心,皮肉下剧烈灼烫的温度后知后觉漫上她的掌心。
烫得她一个哆嗦,才回神,原来湿冷的温度是她手的温度。
宋简眼睫一阵颤动,湿润如雨珠般的水珠顺着长且平直的眼睫低落,落在眼睑,隐入发丝。
他涣散的视线最终聚焦在宋蕤脸上,脸上用力露出个浅淡的笑。
“皎皎,莫要哭。”
开口之语,竟是若无其事地安慰宋蕤。
宋简手臂撑在床榻,企图坐起身来,他腰背挺直,向宋蕤方向探出手。
“皎皎,我无事的。”
宋蕤泪眼朦胧,眼巴巴望他,只是一个劲摇头,并不说话。
他嗓音透出哑意和隐忍:“我今日只是有些累了,下午和晚间不是故意留你一人,阿兄给你道歉。”
宋蕤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终于落下,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她哭起来无声无息,肩膀微微抽动,所有哽咽声都压在喉头。
宋简指尖触在她微红的眼皮,遮住她视线,所有的水痕沾染上他的掌心。
他道:“皎皎,我很难看。你若是见了伤心,便不要看了。”
欢时与君喜,忧时君莫见。
霎时,宋蕤泪意更加汹涌,泪眼婆娑望着眼前掌心,掌心的纹路杂乱深刻,微微挪动间,常年舞刀弄剑所生的硬茧刮在她眼皮上,刺刺的感觉。
宋蕤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尽力使声音轻快。
“可是李?渊同你胡言乱语?惹你心中不快?午时我偶瞥见你二人似有交流,阿兄,你莫要听信李?渊诓语。”
她情绪沸腾,眼角有泪珠源源不断坠下,语气却带宽慰:“你是我阿兄,你只要听我所言,信我所言。”
宋简身上深衣几乎被浸湿,稍稍动作,便有水迹泅出,紧贴腰肢曲线,水迹沾染着炽热的温度。
他道:“好,皎皎。兄长也有一言,想问你。”
“东都并非好去处,你当真考虑清楚,嫁去李府?皎皎,无论往事怎样,你从东都哪里来,又为何重返东都,目的为何,又或是被何人所胁迫,这些皎皎不愿告知我,我全部不问。”
“无论作为宋简,还是……作为你所想的兄长,我只有一问。皎皎,你当着是真心实意,不受任何胁迫的,去往东都,嫁入李府?”
宋简遮她视线的掌心沉沉放下,他的掌骨红意和苍白交错,在不受控制地细细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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