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2 / 2)
丁开瞬间抓住她的胳膊,微寒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胳膊上。
江渔一个激灵,顿时站了起来:“你听我解释……”
话音刚落,她就在心中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解释什么解释?她又没干什么!一定是落在殷照雪身后那两人眼神太过古怪才叫她生出了错觉!
殷照雪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却道:“好,我听着。”
丁开持续僵硬状态,虽然不识得那张脸,但他能感受到自己傀儡的气息就在对方身上。
那这人是谁也用不着多说。
殷照雪站在原地没动,江渔深吸口气,勉强平静下来,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脸上鞭痕虽已褪尽,但她的脸色绝对算不上红润,甚至还带着股大病初愈的脆弱苍白。
丁开注视着她的背影,没忍住想:难怪杀神会动心,这妹子不仅长得漂亮,连这份淡然都是天下独一份。
江渔透过敞开的门看到了屋外。
殷照雪身后是一排横式的乌木护栏,护栏外是一面画着群山的水墨石墙,其上云雾缭绕,水色环绕,萦绕着持久不散的道元气。
石墙左上角雕刻着几个遒劲而不失潇洒的大字:
群玉山——群玉客栈。
隐隐有人声传入耳中,还有脚步落在台阶之上的回声。
走到近处,江渔微微抬头注视殷照雪,忽然就想到了那声软软糯糯的“娘”。
而今却只剩一双微寒的眸。
微寒的眸淡淡俯视而下,瞳色漆黑,又似乎暗藏深意,叫她产生一种大事不妙的错觉。
很快她便知道这不是错觉。
一个个人头忽然自殷照雪身后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站在门口?”
“怎么了围着这么多人,在看什么呢?”
“不知道啊,我看有人过来我也就过来了!”
“有没有知道的人能说说情况,看不明白啊。”
有人应道:“好像是对夫妻吧,是妻子红杏出墙,里面还有个小白脸坐着呢……”
红杏出墙江渔:“……”
小白脸丁开:“……”
江渔脸都僵住了,偏偏殷照雪稳稳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移步的意思。
什么意思?
无视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她“紧紧”牵住他的手:“夫君,先进来再说。”
殷照雪却不动如山,连带着他身后站着的两位疑似前下属的存在也是同样。如同安保,一左一右维持秩序,容许人围得越来越多,但不让他们多靠近一步。
“不必,就在这里解释清楚吧,这关系到我们之间的信任,”他慢条斯理道,“既然夫人爱我,我也爱夫人,就要在第一时间掐灭这种误会。”
“尚川府多的是侠义之辈,目光雪亮,一定能辨别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末了,他垂下眸,回握住江渔的手,十指紧扣,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想再被夫人敷衍过去了。”
此话一出,群情激昂,纷纷道:“是啊是啊!我们尚川府最不缺的就是侠义之辈,误会是小,可断不能失了夫妻和气!”
“这位夫人还是赶紧解释解释吧!你夫君如此宽宏大量,提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男人了!”
……
确实找不到这样的男人了,殷照雪这样的存在绝对属于世间独一份,再多就是危害了。
声音叽叽喳喳传到江渔耳中,使她不由想捏捏眉心。
居然已经到了尚川府,她这是昏了多久?
等等。
心思一顿,江渔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说殷照雪刻意站在门外不动是因为又到了一个地方,要立人设?
她确认般地看向他,却在这时,耳中飘进一道被刻意放大的低沉男音——
“人都检查完了吗,确定殷照雪没在其中?”
“回禀大人,其余检查完了,还差一间房。”
“哪间?”
当下江渔便什么都明白了,心底哑然。果然是殷照雪,她刚醒就要被迫面临着他带来的危险了。
在她昏迷这段时间又出了什么事?
这是想拖延时间还是引起骚动?
一个个念头闪过,却也无法,她直接搂住殷照雪的腰,提起声音道:“夫君,你听我解释!”
被猝不及防一抱,殷照雪后撤两步,浑身肌肉下意识绷紧。
看到这快速发展的剧情,群众顿时啧啧有声。
江渔只觉仿佛抱了一根木头,又冷又硬。
“夫君,你怎么能误会我?”她故作埋怨,有理有据,“这只是我一个老乡,你难道忘了吗,你们之前还见过的!”
——就在满策府的地洞里。
“老乡?”殷照雪似乎在回想,顿了顿,困惑道,“可他怎么会在此时来找夫人?”
“还挑在我离开的时候。”
声音低了下去,黯然而落寞。
他的手落在江渔腰侧,握作拳状,一副想搂却又强撑着没搂下去的姿势。
丁开看了都忍不住深吸口气。
深情,真是太深情了!
嘴上说着不信,身体却说着原谅。
若不是明明白白察觉他的傀儡就在他身上,他都要疑心这人到底是不是殷照雪!
“这只是凑巧!”江渔斩钉截铁,“夫君你又忘了,上次我向他借了个东西,再后来被你拿了去——”
“而你第一时间居然是怀疑我,你是不是从没将我的事放在心上?”
她一把将殷照雪推开,用足了力,表情失望至极。
聪明女人从来不会掉入自证的陷阱,此言一出,尚川府群众纷纷望向殷照雪。
殷照雪没有回话,围着的尚川府群众都忍不住出言催促:“兄弟,你倒是说两句啊!”
“是我的错,”他上前两步将江渔拥进怀中,语气温柔而缓和,“是我误会了夫人,以后不会了。”
心脏怦怦跳了两下,江渔心中涌上极其强烈的危机感,顺应直觉抬眸。
人群之外,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身穿铠甲手执战斧的男人。
殷照雪将她搂紧,就在江渔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人群外手执战斧的络腮胡男人忽然转身。
“走吧。”
“大人?”另一人面带惊异,匆匆跟着上去,“不查吗?”
“不是他,”他道,“他从不屈于人下,更别说对一个女人道歉。”
……
人一走,这场因它而起的闹剧很快结束。
殷照雪道歉,江渔接受,聚集的人念叨着没意思,主动散开。
关上房门,丁开立即往江渔背后躲,然而殷照雪压根没理他。
“夫人受惊了。”
江渔也没理他,直接将心里的想法吐露而出:“说吧,你犯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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