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寄山河明月(1 / 2)
楚佛谙摔了手边的琉璃瓶,语气中满是不屑
“心怀天下苍生?”
长老阁众人跪着纹丝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楚佛谙冷哼一声,起身踱步于大殿内。他忽然背手停住,目光冷不丁打在扰龙谈身上。
扰龙谈浑身一震,悄悄望向殿内主位上端坐的鹿鸾山。
楚佛谙一脚将他踹的滚了几圈,□□般趴在地上。接着一抖衣袍右脚直接踏在他的脑颅上,肘部压在右膝上继续施加压力。
扰龙谈吃痛,鼻涕眼泪滚滚而下,两手青筋扭曲呈鸡爪状抓地,却强忍着不敢做声。
“既心怀天下,你为何不出使魔域?”
楚佛谙每说一个字,脚下力道就重一分。
扰龙谈几乎要将掌下的青灰色地面挠破,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
座上传来鹿鸾山的一声轻咳,楚佛谙面色阴鸷地转身,瞥见鹿鸾山拱手跪在了地上。
楚佛谙眼神略有松动,脚下力道却没消减。
“剑尊恕罪。”鹿鸾山衣着气度无不清贵,跪地气势却丝毫不减,他淡然开口:
“扰龙谈有罪,可扰龙家族拥有五六位炼丹师,上修界被魔族侵袭,弟子负伤正需化瘴丹,剑尊现在杀他恐怕不妥。”
闻言,楚佛谙看了看脚下面目狰狞的扰龙谈,沉默半晌,终是卸下了脚上力气。
“滚!”
他厌恶地开口。
几名弟子匆匆从外头跑来,将扰龙谈扶了出去。
楚佛谙环视一圈,看到其他瑟瑟发抖的几位长老,张口道:
“我人族之地,岂容异族卧榻鼾睡。本尊虽日夜修补结界,可总有疏漏之时。尔等身为仙门领袖,本应身先士卒,如今令一小辈孤军深入,让我人族颜面何存?”
说罢,他阴森森地看向另一个鬓发花白的老人,语气冰冷:
“若真让本尊发现,这殿内哪位不是什么正道修士,而是猪卑狗险之人,本尊也必然让他尝尝剥皮蚀骨之痛。”
白发老人打了个哆嗦,将头低到了地上。
楚佛谙一番敲打后,挥手呵退众人,看了眼跪着的鹿鸾山,不轻不重的说道:
“你留下,我有话与你说。”
殿内只剩下两人,楚佛谙双手扶起鹿鸾山,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这坐镇仙尊不好做,可你确实干的比我预想的差许多。”
鹿鸾山不语,眼神中却闪过愧疚。
楚佛谙叹了口气,道:
“自掏心化作人魔结界的那一日起,我便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上天感召,册封你来替我守望人间。可人间出内鬼,结界频繁被损坏,魔族余孽四散流窜,上修界乃至下修界都不得安宁。”
鹿鸾山面色微变,缓缓道:
“骨珑无用,让剑尊失望了。”
楚佛谙揉着眉心,微微摇了摇头。
“你我相识已久,你受封仙尊替我分忧,已是上天垂怜,我不在乎你能做到尽善尽美,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夹杂了几分柔情:
“你那小徒弟,我问你讨要过好几回,你不允,便是在意。”
“既是在意……”楚佛谙渐渐阴沉下了脸色。
“为何不好好教导,为何听信那群废物的鬼话,为何让他独居后山孤孤零零?”
楚佛谙摁着鹿鸾山的肩,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筋骨捏碎。
“为何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明明说过的吧……”
“我喜欢的很,你要好好对他。”
鹿鸾山脖子上冷汗四溢,看着修罗般恐怖的男人,仍镇静地说道:
“我本有意历练他,不曾想魔族直接撕毁协议,致使麟岱重伤,是骨珑有错。”
楚佛谙冷哼一声,不怒反笑。
“魔域贫瘠,人间肥沃富饶,你同一群豺狼谈判,能谈出什么结果?”
“鹿鸾山啊鹿鸾山。“楚佛谙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莫不是同这群废物相处久了,竟一丝血性都无。”
“你还是当初那个豪言壮语欲为万世开太平的鹿家少爷吗?”
鹿鸾山再次跪倒。
“骨珑并非有意!”
楚佛谙后退两步,没有抚他,而是苦笑一声:
“哈?你何必如此。”
“剑尊与我为友,乃是骨珑高攀,剑尊怒气,亦是骨珑该承受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楚佛谙蹙眉,自顾自在大殿内走动起来。
“你尚在鹿家听学时,我便觉得你命格不凡,有率领一界之能。果然天降大任,我亦欢喜,视你为友,交好至今。只是……”
楚佛谙停下步子,转头看向鹿鸾山。
“你不该苛待麟岱,你分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骨珑只是想历练他的心性,望他成才。”
“历练心性?”
楚佛谙摇了摇头,“他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鹿鸾山不语,只是跪着。
一炷香过后,楚佛谙终是叹了口气,向鹿鸾山伸出手。
“起来,你是人族后盾,除却天地,你无需跪拜世间所有。”
鹿鸾山却没有动作,哑着嗓子说:
“我很自责,所以……”
楚佛谙揪着他的领子给他提了起来,“所以什么?”
“我取了天珩锁,保住了他的命。”
听了这话,楚佛谙忽然撑起了结界,光幕将两人包围,层层围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你说什么?”楚佛谙难得白了脸。
“天珩锁,锁住了他的心脏,免得他躯体消亡。”
“他竟伤到如此地步……”楚佛谙心口发疼,又问道:
“天珩锁乃上仙遗物,九十九道天雷守护,你如何拿到的?”
鹿鸾山不语,将目光转向一边。
沉默良久,楚佛谙拍了拍他的肩。
“辛苦你了。”
鹿鸾山抚平衣襟,看着沉默不语的楚佛谙道:
“先前我不喜麟岱,确实过于苛刻。后来发现其中有诸多误会,愧疚不已,只希望能够弥补。将他安置于后山,也是怕人发现了他体内的异样……”
楚佛谙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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