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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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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  “公主, 您醒了?”  幼容轻轻拍了拍脸蛋,将眸底涌动的惊恐尽数敛去,她强迫自己露出一抹笑意, 放缓脚步绕过屏风走进去。

  “小姐,您感觉如何了?”  幼容走到榻前,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已经不似昨夜那般滚烫了。

  沈默眨了眨瞳眸, 望着上方藕粉色的帷幔, 记忆中, 隐约出现了谢章的身影, 离得她很近, 近到就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她抬手轻抚上唇畔,微微眯了下潋滟幽暗的瞳眸, 唇微抿着,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很真实。

  却又觉得像是一场梦。

  一场虚无却又有一种真实感触的梦。

  她的视线逐渐聚拢, 偏头看向幼容,“现在什么时辰了?”  幼容回道:“刚入寅时。

”  刚入寅时。

  沈默掀开锦被, 在看到身上的衣裳还是昨日那件时, 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渐渐的从心尖流逝。

  定然是梦。

  她捏了捏泛酸的眉间, 问道:“本宫昨夜怎么回来的?”  幼容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她生怕被沈默发现什么, 转过身绕过屏风为她倒水。

  水声流淌进茶盏里, 她才道:“回公主,是奴婢让守在大庭外的都卫军抱您进来的,奴婢还去找了淮王, 让淮王进宫里请了黄院正过来, 为公主诊治。

”  幼容端着茶盏绕过屏风, 走到沈默身前,将茶盏双手奉上,“公主,黄院正说,您身子弱,又受了风寒,这才导致高烧昏迷,奴婢趁您昏迷时,与门外的两名丫鬟喂您喝了汤药。

”  沈默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幼容的指尖,自她指尖传来的颤栗瞬间被沈默察觉到。

  她微敛了眸,唇角敛着凉然的弧度。

  是吗?  仅仅只是晕倒?  当真只是被黄院正诊治了一番?  她喝了一口热水,暖盈盈的热水顺着舌尖滑入喉间肺腑,那股陌生的异样感再次袭来。

  梦里面,舌尖的酥麻,胸腔间的颤栗,还有??  耳边震荡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激荡着她的心扉,这一切都无比的真实。

  沈默将茶盏递给幼容,起身穿上鞋子走到雕花窗前,她伸手推开镂空的雕花窗,寒风灌进来,将她藕臂上垂落的轻纱云袖吹的交织飞舞,藕粉色的轻纱交织着蓝白的云袖,如连绵的云彩层叠舞动。

  寅时初,天依旧乌沉暗色,唯有院中的那几棵梅花树在夜里绽放着异样的光彩。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公主,您身子骨不好,怎地又开窗了?!”  幼容将茶盏放在方几上,小跑着过来关上雕花窗,隔绝了呼啸而来的寒风。

  沈默慵懒的靠在窗杵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幼容,说说吧,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幼容心下微颤,她极力掩饰住眼底深处的惊慌,俯身跪在地上,“公主恕罪,奴婢只是被吓着了。

”  “哦?”  沈默似是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  幼容俯首撑地,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当下便道:“昨夜有黑衣人潜伏在东篱阁外,想要趁公主昏迷时刺杀您,若不是淮王身边的杭护卫赶到的及时,公主与奴婢怕是都凶多吉少。

”  沈默走到小方几前,倒了一杯茶水喝着。

  酆时茵这具身躯的确比不得原来的沈默,被养的娇贵的紧,染了风寒难免会严重些。

  而她现在身为明妃,夜深昏迷,被都卫军带进来,自是会引起暗中人的注意。

  她可没忘,当初坐马车自外面返回时,在暗处与淮王府侍卫打斗的黑衣人。

  啧??  酆时茵这个身份,比原来的沈默,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方势力,都想取她性命。

  她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幼容,淡声道:“地上凉,别跪着了。

”  “是。

”  幼容松了一口气,她站起身,在抬起头时,已快速掩去了脸上的异样。

  公主不似以往,不是那般的好糊弄,她还是得小心着点为好,以免再露出破绽。

  沈默放下杯盏,起身时,眼前忽然间有一阵的晕眩。

  幼容忙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面露担忧,语气着急,“公主,黄院正说了,您需要好好静养,切莫乱动。

”  “嗯。

”  沈默任幼容搀扶着她躺回榻上,许是身子太过虚弱,她再次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寅时末,天已渐亮。

  风不见止,反而狂烈了许多。

  树枝摇曳,风声席卷,呼啸在窗外。

  天已大亮,寒风呼啸,东边浓浓的雾气逐渐被风吹散。

  房间里的炭火烧的很旺,暖意怏然,不多时,戴芥姬迷惘的睁开眼,望着上方的帷幔,散乱的意识逐渐回笼。

  她想着这两夜发生的事,脸色愈发的难看后怕。

  怎会如此?  这到底是真是假?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的梦?就好像魔怔了一般。

  戴芥姬起身掀开锦被,伸手掀开帷幔,下榻走到方几前倒了一杯热水,她握着茶盏,暖暖的热气自手心缓缓渗入。

  只是,她将茶盏搭在唇边时,想起那日在悦湘园时,明妃身边的丫鬟为她倒的果子酒。

  握着茶盏的手猛地收紧,戴芥姬的呼吸也紧绷了几分,她低头愤恨的盯着在杯中晃荡的水,就好像是明妃的得意的笑容在她眼前晃荡,挑衅着她!  想到在将军府时,明妃的话语,还有在悦湘园时,明妃对她的冷嘲暗讽。

  同样都是西凉嫁过来的女子,凭什么事如此天差地别的对待!  戴芥姬一瞬间愤怒到了极点,将手中的茶盏用力掷向地面,瓷杯触碰到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裂声。

  有些脆片溅到了门上,一片污渍。

  守在门外的春荷听见动静,吓了一跳,她转身推门走进来,脸色担忧道:“二夫人,您怎么了?”  “滚出去!”  戴芥姬抓起方几上的水壶朝春荷砸过去,水壶砸在春荷的额头上碎裂成片掉在地上。

  她顾不得额头的剧痛与眼前乍然而来的晕眩,慌忙退出房外,双手关上房门站在外面。

  外面的天透着寒意,冷风吹拂在伤口处,钻心的疼。

  屋内,戴芥姬的双手撑在方几上,因为方才用了些力气,这会竟有些气喘吁吁的。

  她看向房门内那一处的碎片水壶,上面沾染着几许血滴,就如那日她喝的果子酒般鲜红刺眼。

  果子酒……  若果子酒有问题,景王妃也逃不掉,可这两日,瞧着她与常人无异。

  可若是果子酒无异,那还能是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戴芥姬想到了沈默端在她面前的那盘洒满芝麻的点心,当时,好像只有她吃了那一种点心!  戴芥姬嘶声喊道,“春荷,进来!”  春荷推门而入,她的额头上染了一大片血渍,眼眶通红,鼻尖亦是红彤彤的,显然是因痛哭过。

  她忍着额头的疼痛,低着头,恭声道:“二夫人有何吩咐?”  戴芥姬未去看春荷的惨状,只冷声吩咐:“去将那日明妃带来的点心拿过来。

”  春荷纠结了一下,如实禀报:“回二夫人,那些点心都在景王妃的悦湘园里。

”  戴芥姬抬眼看向她,眼神里迸射出沉沉的怒意,“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的顾虑?!”  “是!”  春荷惶恐的低下头,退出屋子,用干净的绣帕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便朝着悦湘园而去。

  于戴芥姬来说,若是能查到明妃在点心上下毒,即便是在景王妃那丢了面子,也无大碍,至少,她能用明妃下毒这一点,在王爷面前讨个好,卖个脸,让王爷重新踏入春兰阁。

  悦湘园外,春荷身影单薄的站在外面,额头上的鲜血触目惊心,她小心翼翼的朝守在外面的侍卫说着缘由,侍卫闻言,才将她放进去。

  她顺着大庭,一路走向院落里侧,守在外面的丫鬟看见她来,便回屋里禀报了一番。

  不多时,青?从屋内走出来。

  屋子外,青?抬眼看着春荷狼狈凄惨的模样,从衣袖里取出一方干净的绣帕递给她,“擦一擦吧,回头抹点药,免得落下了疤。

”  只有王府里的一些大丫鬟,才得知,其实戴侧妃并不如表面那一般娇弱好伺候。

  她其实,才是一个真正难伺候的主。

  春荷微颤着双手接过绣帕,眼眶滚烫灼热,积郁在眼底的眼泪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一滴滴划过脸颊,落在衣襟处。

  她忙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用绣帕擦拭额头的血迹,刺痛感由伤口处传来,疼的浑身颤栗,却又不得不忍住。

  “谢谢青姐姐。

”  她压抑住哽咽的哭声,低着头,真心的道了一声谢。

  同为奴婢,她日日伺候在戴侧妃身边,三天两头的都会遭遇此事,唯有青?每次见着她,都会关心她几句,于她来说,便是最大的安慰。

  青?转身丽嘉进了屋子,屋内暖意盈盈的,嬷嬷带着小郡主在房里小跑着,小郡主奶呼呼的笑声响彻在屋子里,躺在美人榻上的景王妃笑看着这一幕。

  她走到景王妃身侧,身子微躬,低声道:“王妃,戴侧妃遣春荷过来,说是想要拿些前日里明妃娘娘送来的芝麻点心。

”  荣歆翘着手腕,借着窗外的光线,欣赏着指甲上的蔻丹,听青?此言,她冷笑一声,“都被本王妃丢了喂狗了,她若想吃,就去把狗肚子剖了吧,本王妃这里没有了。

”  青?看了眼她指甲上红色的豆蔻,回道:“回王妃,此话回了戴侧妃不妥,若是戴侧妃有意将此事传到明妃娘娘那里,怕是于王妃不利。

”  荣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里多了些烦躁,“就说本王妃吃完了。

”  青?敛了下眸,恭声道:“是,奴婢这就去回了她。

”  她走出房间,看着立在屋外,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春荷,“王妃觉得那芝麻点心甚好,便吃完了,你回去回了你家主子吧。

”  “是。

”  春荷朝青?屈膝行了一礼,赶回春兰阁,将此事告知戴芥姬。

  戴芥姬坐在身后的椅上,脸色阴沉难看。

  若说景王妃吃完了,她绝不会信,怕不是丢了,便是赏给下人了。

  看来,此法又行不通了。

  身上汗渍的感觉让她烦躁至极,可想到睡梦中,那种飘然感觉,又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戴芥姬微抿了唇畔,转过身走进帷幔里,吩咐春荷,“给我打水,我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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