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夏(1 / 2)
舒意恍若被一记突如其来的惊雷砸到,脑瓜子顿时七窍生烟,眼睛瞪得老大,张着小嘴显然吃惊的不得了,半晌才喃喃说:“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
先头挂着的泪珠落下来,青岑揉着眼睛哀声道:“我也不知道呢,明明前几日我还跟真人说保佑阿姐的话,偏偏昨儿夜里冷不丁就梦见这样的腌臜事儿,还真实的不得了……阿姐,我好怕啊。”
好在前戏铺垫的很足,舒意又是个温柔的性子,这下见妹妹哭的伤心,便急手急脚地先来安慰她,抬手给抹眼泪,说只是个梦罢了。
忽的青岑抱住她的手臂,瞪大了眼睛说:“阿姐,该不会是真人听了祷告来警醒我的吧,否则怎么叫我给梦见了,还这么凑巧,不早不晚的,刚才从观里回来,一下就给梦上了。”
言下之意,便是说那个裴世尧是有毛病的。
舒意呢,自然不会觉着亲妹妹是在胡诌,这种事胡乱说不得,她心里也不好受的很,可未婚夫横看竖看,左思右想都不像是那种人,但青岑的那番话细品一下也说得通,可不就是神仙真人显灵了么,于是姐俩儿当下三五一合计,去找她们的母亲虞氏求做主。
见了阿娘,青岑又绘声绘色地将适才的那番话再说了一遍,可虞氏是老道人,不那么好诓骗,但越是上了年纪的人,心里越发信鬼神之说,况且小女儿素日乖巧,关系到亲阿姐的一辈子,不敢乱编乱造,于是想了好久才道:“这事阿娘会让人留意的,你们姐俩儿先宽心,只一点,不可说将出去给人知晓,否则会有大麻烦。”
到了这时,青岑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小半,她心里窃喜,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心道只要阿娘肯细心查访,一定能摸出蛛丝马迹,再不济,还有自己推波助澜。
——
一个晌午的功夫演罢两场戏,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费口舌,弄得人有些疲累,回到棠梨煎雪后,青岑狠狠灌了两碗茶,绿竹摆了膳食,就着喷香的菜肴,青岑又吃了两大碗米饭,茶足饭饱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就上了榻。
窗外的梨花开得正盛,青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欣赏着,她如今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己的婚事更进一步,沉重的桎梏得以摆脱,姐姐的终身也有了挽救的机缘,那么余下的日子就仍是无忧无虑的,可惜这样好的心情维持到第二日就烟消云散了。
那会儿青岑刚起床没多久,正坐在桌边倒了水要喝,还没来得及咽下呢,就见绿竹慌忙从外头跑进来,急声说:“小娘子,郡王府来人了。”
青岑慢慢将水咽下去,偏头说:“来就来了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刚睡醒,眼睛还没揉开呢,绿竹赶紧就道:“不是,是郡王府来人说,小娘子你和叶郎君的八字不相合呢。”
“什么?”
青岑大惊,手里的杯子重重落到桌面上。
八字不合!
竟然会八字不合,那么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成事了,青岑是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栽在这上头,一时苦恼无比。
绿竹,紫竹见状都急手急脚的来安慰,青岑厌厌说没事,叫她们都退下,看眼下的情况,那么就只能再另选他人了。
可是要在短时间内找出一个各方面都合心意的,也不容易,况且她才和人议过亲,眼下又急不可耐的再去找下家,没得叫人诟病,总得缓上一缓。
且谁知道这期间元慎又会不会搞什么幺蛾子,不知为何,青岑总疑心是元慎在背后动了手脚,想起那日他那个笑,就令人讨厌的很。
傍晚的时候,虞氏过来看望青岑,让她放宽心,不要太在意,舒意也来开解她,虽说自己的婚事还有待考察,但她也很关心妹妹的情绪,宽慰道:“后日就是迎夏宴,说不定小妹你的姻缘就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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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岑冬日里爱穿鲜亮的衣裳,那么在初夏这样万类竞绿的时节便很喜欢清浅淡雅的色调,嫩绿中夹杂着柳黄的对襟长衫,绣着樱桃翠鸟的雪纺纱裙,发髻梳的松缓些,不那么紧贴着头皮,这样能显脸小,再略施粉黛,便很得体了。
从棠梨煎雪出来,先在园子里和舒意碰头,姐妹俩再一道往外走,府门外,常家大公子庭桉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见两位妹妹终于出来,急忙招呼她们快一点。
青岑打趣说:“哥哥急什么?莫不是想着宴会上有漂亮的小娘子,等不及要去见么?”
庭桉闹了个大红脸,辩驳说:“才不是呢,是你们太慢了,害我好等。”
青岑冲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钻进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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