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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父子婆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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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驰早就被迎进了别院,主人家并未急着见她,下人们应是得了命令,伺候的殷勤。热茶糕点暖炉就没断过。还派了个伶俐的丫鬟陪着说话。这可把铃兰急坏了,生怕地位不保,各种作妖斗法,丫鬟反应过来,又不好直言是奉命套话,捂着嘴笑着让开了位置。

到了饭点,又细致的问了可有忌口偏好,白驰生冷荤素不忌口各样都点了一通,总之就是一个不客气。

等饭菜上桌,白驰一眼扫去,呵呵,无一样不精致,无一样不鲜美可口,就是吧,嗯,全都是对孕妇有益的膳食,她点的生冷重口一样没给她上。庄嬷嬷笑眯眯,一口一个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庄嬷嬷本意是为了讨好,然而眼前这位神色淡淡的,面上不见初为人母的喜悦和羞涩,就像她是在恭维旁人似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好在嬷嬷是见惯大场面的,懂得适可而止,及时闭了嘴站到一边。

白驰心情不佳,挑挑拣拣,碗一推,饱了。

生活如一滩死水,无比烦闷。

谁知庄嬷嬷又忍不住上前,以过来人的姿态不住劝解,为了孩子着想硬口也要吃一些。

白驰支着额头,没什么温度的笑了,“生下来也养不大,有什么意思。”

在场的丫鬟嬷嬷本都是笑意融融的,血脉传承添丁进口从古至今都是天大的欢喜事,从老到小就没有不欢喜的。总之看见人怀孕,奉承几句总没错。

可,这样子的,真叫人没法接啊。

得,又冷场了。

庄嬷嬷是公主心腹,宫人出身,底下丫鬟不清楚的事,她都一清二楚。她受命来伺候这位,一是因为公主不放心其他人,二个也是想先近距离接触一番,看这位脾气性格规矩如何,是否好相处,是不是真如彭双等人调查来的那般——阴晴不定,难以接近。

呃,比想象中的还要难搞啊,连自己亲孩子都咒。

庄嬷嬷纵然心中千万想法,面上仍维持得体的笑,转圜道:“娘子可是觉得无趣?香如,你不是会变戏法吗?给娘子变一个看看。”

一名体态轻盈的少女自庄嬷嬷身侧站了出来,十五六岁的年纪,骨架玲珑,纤弱可爱,标准的时下文人雅士最爱的美人长相。嘴角一点酒窝,一笑的时候几乎要甜进人心里。

少女果真有几分本事,不一会就引得侍书和铃兰直了眼,直呼好看。

少女得心应手,正要再露几手,谢安领着沈寂往屋内走来。

谢安素来稳重,现下却脚步轻快,路上一直说个不停,虽态度恭敬,却难掩慈爱,关切备至。庄嬷嬷老人精了,心下一阵畅快,领着屋内丫鬟齐齐迎了出去,低眉顺目,屈膝行礼,给寂公子请安。

沈寂忙不迭还礼。

少女站在庄嬷嬷身后,微微抬头瞧了眼。

庄嬷嬷又使唤婢女去厨房更换热饭热菜,沈寂可没这些讲究,直说不必麻烦。

白驰被吵得心烦,屈起手指头敲了敲桌面。

庄嬷嬷收声,面上尴尬,倒没有不快,同谢安对视一眼,领着婢女下去了,顺便将铃兰和侍书也叫走了。

房门合上,屋内再无旁人,沈寂强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几乎是手软脚软的扑到白驰怀里,一把将她抱住,好一会过去没说话。

白驰耳根一动,靠窗的位置传来细微的响动,看来是听墙角的。

这,大户人家的都什么臭毛病!

“娘子,我对不住你。”沈寂抱着她的腰,抬起头。他此刻跪坐在地上,眼角微红,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白驰挑了眉,这意思是,空欢喜一场了?

“怎么了?”她的双手捧住他的脸,“谁欺负你了?”

沈寂欲言又止,纠结再三,“娘子,你要是能跑还是赶紧跑吧。我,我好像惹下大麻烦了。”

他压低了声音,“这事不能说出去,我只告诉你。娘子,咱们都被骗了!不是张九郎的母亲要见我,是,是另有其人。是……唉,是大长公主见了我。我也不知怎么那么倒霉,竟与那荣国公长的十分相似。大长公主错将我当成了她早夭的儿子!难怪那彭统领从见我第一眼,就表现的就那么怪异。我还以为他看穿我救下九郎另有所图,原来是我这张脸惹了祸事!唉,这样的祸事怎么就到了我身上呢!娘子,我好怕,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一时没忍住落下泪来,一阵阵的后怕,非要抱紧她心里才好过些。

她是他最最亲近的人,在她面前,他愿意露出自己最软弱无能的一面。

白驰不解:“他们刑讯审问你了?”

沈寂:“那倒没有。大长公主一见我就抱住我叫孩子,荣国公也没为难我,只让我陪他下了大半天的棋。”

白驰:“那你是怎么了?”

沈寂默了默,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他一直记得弄墨被打死时,他的无助绝望。“娘子,我想科举入仕,本也只想护住你们不受欺负。若是能造福一方百姓,那也是我辈读书人的心之所向。可是我从未想过和皇亲国戚、世家大族有任何牵扯。他们那样的人,自出生便高高在上,视吾等人命如草芥。一句话便能断人富贵生死。从来祸福相依,泼天的富贵下必是深渊相随。公主现在可以将我当成她儿子的替身,许以慈爱财富前程。等哪天清醒过来,觉得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收回荣华富贵是小,若是要我一家子身家性命也不过是抬抬手指的小事!娘子,我该怎么办?”

白驰不料他竟是这样的考量,不过也并不太意外。她是理解他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真的呢?”

沈寂看她,微微睁大了眼。

白驰笑,“也许,他们真的是你的亲生爹娘呢?你也不认?”她故意提高了音量,不介意被偷听。

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攀附富贵,比如她的阿寂就有一颗天底下最纯粹的心。

沈寂想都没想,当即否定,“不可能!”

白驰:“为什么?”

沈寂理由一大堆,情绪几度变化,最后只化成了一句,“我,命不好。”克父克母的扫把星,能长大成人就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不能奢求太多,也不配拥有太多。

他又将头埋进了白驰怀里,白驰含笑摇了摇头,抓捉他的一条胳膊,“行了,吃饭吧。”

沈寂心情低落,还想黏着她寻求安慰。白驰没好气挤兑他,“你命不好,那我命更不好,因为我嫁了个命不好的。”

沈寂反而笑了起来,拉住她的一只手不放,“说不定俩个命不好的在一起就时来运转了!”

“是呀!别多想了,你也别怕。多大点事,要是谁要杀你的头,我带你走。”

“好。”沈寂不觉放松下来,又开始了碎碎念,“小驰,今天你去哪了?可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你累不累?要不要去床上躺着?嗯,我一边吃饭咱们一起说话。咦,这鸡丝好鲜美,你尝尝。你尝尝呀,真的很好吃,不骗你……”

先前的愁云惨淡就这么轻飘飘的揭了过去。不一会,屋内传来沈寂的轻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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