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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与她的猫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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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映被带回了流云宗严加看管,掌门震怒,罚之以极刑。

灵力被打散,虚弱之中,她变回了原型。

那身原本干净如白雪的皮毛上,沾满了血渍。小猫抬起头,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人群中的晏昭身上。

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没有。

后来某一天,晏昭放走了她。

那段记忆很模糊,晏昭只记得寒夜的风声凛冽,那只小猫舔了舔她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跳进黑夜。

“晏昭!”二长老冷声训斥,“我早就说了,那个废物根本不配待在我们流云宗。你看看,你竟然为她闯下如此大祸!你有什么脸面担当宗门的大师姐?”

晏昭垂眸不语。

长袖下,修长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不留情面的叱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如同汹涌无边的潮水,要将晏昭整个席卷沉没。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蓦地安静了一瞬。

在沉沉黑暗当中,她听见一声尖锐带刺般的笑音:“这便是你想守护的宗门吗?”

“他们只会不断要求你,强迫你,指责你。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感受,在他们眼里,你只是宗门的一件最锋利的兵器,还不明白吗?”

视线再次重获光明,这次,晏昭看见的场景在妖族。

“花映,”风君将酒杯举起,高声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将晏昭都能耍得团团转,可算是为我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这次全靠你,我们才能重创流云宗,还夺得了龙虚秘境的钥匙,你是我们妖族的大功臣!放心,先前许诺的那些好处都不会少你的!”

在他对面,坐着伤势已经养好的小半妖。

她穿着妖族那边的服饰,神情冷淡,看起来十分陌生。

牵了牵唇角,花映对风君笑道:“都是为我妖族出力,少主不必客气。”

风君仰头饮下一杯酒,忽然挑眉问道:“我有点好奇,晏昭难得对一个人那般好,你就没有片刻动心过吗?”

整个世界霎时都沉寂下来,仿佛天地间都只余下那一人。

她端着酒杯,轻轻一笑。

精致的红唇开阖,吐出不带任何感情的两个字:“从未。”

眼前乍然一黑。

那道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幽幽缠绕上晏昭的耳蜗。

“这就是你想为之动情的人吗?”

“听到了吗,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她一直在欺骗你,利用你,对她而言,你只是她达成目的所需要的工具。”

“你的付出在她看来,都是笑话。别忘了,她就是用那把你亲手为她做的剑,毫不犹豫地穿透了你的丹田。”

晏昭忽然伸出手,白玉剑出现在掌心。

她的视线凝在剑端的红色络子上。

丝线依旧保持着崭新的状态,和通体雪白的白玉剑相衬,像美人面上的一颗殷红泪痣。

“所以呢?”她冷声问。

那道声音凝滞了一会儿,似乎没料到她会发问。

半晌,才接着道:“所以……你应该对他们感到失望,痛苦,仇恨!”

那声音变得低柔起来,如同在晏昭耳畔细语呢喃,带着无尽的诱惑。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将那些人都踩在脚下,让他们将你尝过的苦头变本加厉地尝上一遍,统统都悔不当初!”

晏昭长睫低垂,冷艳的容貌上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她问:“如何变强?”

隐在黑幕中的那道声音暗自窃喜,更加鼓足劲儿蛊惑晏昭。

“我可以帮你,只要吸收了我的力量,你就可以变得越来越强!”

“到那时,”它熟练地画大饼,“曾经欺辱你的师门不堪一击,你还可以将花映从妖族中带出来。没有人能抵抗你,你将是这世间无上的主宰!”

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缕缕黑线,不缓不急地顺着地面向晏昭爬去。

密密麻麻蚕丝结蛹一般,要将晏昭整个包裹住。

就在黑线碰到晏昭裙角的一刹那,她突然抬起了头。

眉目锋锐,墨眸清明,哪里有半点被控制的迹象。

白玉剑破空而出,无数道剑影片刻间就将所有黑线寸寸斩断。

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它愤怒又震惊:“你!你根本没有被拉进幻境!”

“不,进了。”

晏昭淡声道,“只是你构筑的幻境不够真实。”

“没猜错的话,你的手段,应该是通过提取修士的记忆来凝练相应的幻境吧。”

她看向黑暗中的某一处,眸光灼灼。

“师父喝醉酒的那日,嫌丢人,将我的一些记忆片段模糊了。”

“还得多亏了你这幻境才让我想起来当日情景。”

那时她问:“若偏要尝呢?”

掌门回的是:“苦死你拉倒。”

最后用两本珍藏剑法,威逼利诱让晏昭不准将他伤情酗酒的事说出去。

所以从幻境中的师父说出什么“予你一时欢欣,又遗你无边痛楚”,这种一点也不符合他风格的屁话时。

晏昭就知道,眼前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声音:“……”

万万没想到,竟然败在了对道虚的错误认知上。

它恼羞成怒:“那你为何不一开始就打碎幻境?”

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打碎它的希望,知不知道它们心魔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啊!

晏昭轻描淡写地道:“因为觉得很离谱,想看看到底能有多离谱。”

心魔:“……”

但晏昭没告诉它的是,从始至终,她都觉得花映不会做出幻境中的那些事。

所以,她没有一刻沉入那些幻象之中。

没什么理由,她就是愿意相信她的小猫。

幻境破灭,黑线被断。

晏昭目光如炬,白玉剑挥出,剑势如龙直直地往着某个方向而去。

“铮——”白玉剑径直穿透树干。

而在剑下,是一个黑色的圆球,煤炭似的,滴溜溜的豆豆眼惊恐地快速转动着。

看起来就很……贼兮兮。

晏昭走过去,低头查看时眉微微蹙起,约莫是在嫌弃。

她用白玉剑不轻不重地戳了两下,“你是个什么东西?”

“女侠饶命!”小煤球努力做出卖萌状,之前那饱含诱惑似男似女的声音,此刻也变成幼童的奶音,“人家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心魔啦!”

晏昭皱眉,“不许撒娇。”

心魔只能靠着编织幻境让人沉溺其中,从而获取修士身上的力量。

但它的本体,却对修士毫无威胁,弱得不能再弱。

所以面对一只脚已经跨进元婴境的晏昭,只有豁出脸皮求饶的份。

心魔被抓到,幻境消失,桃林也跟着不见,四周重又变回了百连山脉内的荒芜景象。

转了一圈没看见花映和辞酒酒的身影,晏昭眸色乍寒。

她捏着心魔的后脖颈,清冷的嗓音透着毫不遮掩的威胁:“所以,你把我的人弄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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