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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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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他看到了提着扁担回来的林青园,林振文真心觉得让林青园挑麦,有些为难他。看他生疏挑着扁担,只两捆麦就走得东倒西歪,每次回来都龇牙咧嘴的揉着肩膀,一看就知道很不好受。

当着林仲田,他还不敢明显的表现出来。就这,还被林仲田逮着骂了几回,直接把林青园骂成了苦瓜脸。

问为什么不用板车推?

因为更费力。

林家是有一辆板车,也就是当初的牛拉车。

先前收割西河沿粮食的时候,板车就派上了大用场。东地路太窄,板车进不来,当然硬要进也不是不行,现在麦都割了,也不怕毁坏别人家的庄稼,只是不好走。

一拢接一拢的麦茬立在那里,板车要过来,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力气。

现在的板车不比后世,车轮纯纯是木头制品,寻常推动就要多花数倍力气。想走麦茬地,别说一个人,就是再多加俩人都不一定能运出去。

如此,就只能纯靠人力肩挑。

往年,林青山一个人也是这么过来的,说起来今年还算轻松的,起码父子俩还有个分担。

林仲田割完麦后,就和林青园一起挑担。

麦捆被挑走,地上留下的麦穗,尽数被林振文捡到背篓里。

原本,他也想仿照他娘,在布袋两侧缝两根绳,扎在腰间。那样不用时时提着,也方便放麦穗,能省不少劲儿。

只他个矮,弯腰布袋直接触地,只能拖拉着走,不小心踩到就是一个踉跄。倒是可以把布袋做小,只那样就装不下几把麦穗,反倒不如背篓来的方便。

太阳越发毒辣,林振文身上汗津津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娘更是狼狈,脸颊被晒的发黑通红,头发凌乱,混着麦秸,起身歇气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

他哥看着与平常无异,后背却早已被汗水踏湿,直接贴在了身上。这对爱干净的折慈来说肯定难以忍受,不过他还在继续干活,没有丝毫懈怠。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1)

以前读这句话,只识表层意思。现在再品,林振文有了更深刻的感受。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内涵,世间万物,大抵都是如此。

麦地忙的热火朝天,突然听到地头有人喊,“二伯!二伯!”

林振文抬头,喊人的是林青溪,他四爷爷林季耕的儿子。

“青溪,咋了?出啥事了?”林仲田手里拿着扁担直起身。

“四爷爷,你快回家看看去吧,青山哥受伤,被人抬家来了!”林青溪语气很急,“族长和我爷都过去了,吩咐我来喊你。”

听到林青溪的话,林振文一惊,他爹受伤了?

林青山为人老实,木讷话少,种田却是一把好手。只要是地里的活计就没有他不会干的,这个时节出门做短工,主要就是收麦、脱粒,怎么还会受伤?

林振文扔下手里的麦穗,撒开腿就往家跑。

折慈也是一脸担忧,林振文跑走的时候他看见了,不过他没追上去。转身扶起瘫坐地上的何氏,低声安慰了几句,有什么事等回去看了情况再说不迟。

回家路上,林振文与一辆马车擦身而过,他没分心观察。一口气跑回家,顾不上院子里许多长辈,直奔西厢房。

林青山平躺在炕上,满脸疲倦,额上发着冷汗,嘴唇发白,现在闭着眼睛昏睡过去了。

林振文小心掀开他身上盖着的床单。

他爹伤在右腿,包扎伤口后还上了竹板,用麻绳紧紧绑着,外表倒是看不出伤势轻重。只他爹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想来是重创。

“爹,”林振文趴在炕边,轻轻喊了一声。

林青山睡着,自然是没有回应。

林振文撇撇嘴,这一瞬间他鼻头发酸,有点想哭。大概外表成为小孩,芯子也会逐渐同化吧。

“你爹睡着了,等他清醒就能应你了。你先出来,别扰他休息。”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林振文扭头,说话的是林振礼,长房长孙,不出意外也会是林氏一族未来的族长。

林振礼的父亲林青丰比林青山大十岁,到林振礼足足比林振文大十七岁,现儿子都四岁多了。

“振礼哥,我爹到底怎么样了?”林振文的嗓子有些沙哑。

“大夫说只要好好养着就能痊愈,”林振礼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飘忽了几下。

林振文注意力全在他爹身上,并没有发现。听见这话,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跟着林振礼走出房间,到院里,林振文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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