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鬼(1 / 2)
胶带“次啦”撕开,被扔到一边,连滚带爬滚了一段后在桌角刹车。
长长一条撕开的纸带垂在桌边,在老风扇嘎吱嘎吱的转动里飘摇。
姜以玫看着已经扯出小洞的卷面,一连片的薄如蝉翼。看了两秒,催生出想要将它整张揉坏的破坏欲。
真糟心。
一张卷子覆在其上,密密麻麻的计算过程映入眼帘。她抬头看周雾尔:“女侠救命之恩,在下先谢过了!”
迫不及待展开卷子,对比惨烈。
姜以玫的字一向丑绝人寰,不像是女孩子的字,蟹爬一样的字体。
她的历届任课老师坦言。
“你的字真好看。”
“其实也就过得去,偶尔下笔的时候事先想想这几个字应该怎么写,长此以往,习惯养成就好了。”周雾尔分享。
姜以玫扫了眼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丑字都顺眼三分:“那…我这字好像也挺好的。”
“你好像很苦恼生物?”
“对呀,这文不文,理不理的科目最烦了!”
“理解很重要。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无法理解,比如题意。”
她这位同桌简直就是学生时期所有人都会多看一眼的校园女神,不仅成绩好还满脸笑盈盈,和谁都凶不起来。
她从书桌里抓了把坚果,偷瞄一眼窗外,捂着塞进嘴里。
无甚滋味,她好像已经落下太多。
自修课结束,卢域牌闹铃准时响起。
“哥哥~快醒醒吧,睡了两节课你够了吧哥哥~哥哥这样,人家好心疼呦。”
卢域掐着嗓子来了段角色表演。趴在追上的人压根不想理他,脑袋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发顶蓬松,几缕还翘起来,他眼睫微动,脸颊有红晕。
好想把那几根翘起的毛拉平。
姜以玫也只是想,手痒却不敢实践。
万一这家伙背地里整她呢。
“诶,你是真嚣张是真的牛!运气爆表了呀!今天女魔头请假,牛魔王竟然不逛班?多好的摆烂机会叫你碰上了…诶呀…”
卢域拍着手心数落,一副亏惨了的样子。
课间十分钟一晃而过。
学生结伴下楼,这节是体育课,从高二起就因学业繁忙,这类课程基本是名存实亡。
今天却被强制召唤到操场,还是因为有人来考察。
体育老师安排了男生测引体向上,女生仰卧起坐。操场成了秀场。
姜以玫晃着老腰折腾了四十个,实在是不行了,在最后几秒里躺着望云。
云层渐远,遥不可及。
体育老师松了口,她拖着还在抖的身子逛操场。
她不是故意的。
在第一眼就看到瞿斯闻掀起衣角下清晰流畅的腹肌。
她对这方面向来敏感,眼睛就像帅哥探测器,一看一个准。
他整个状态就不对,从早上出门起,嗓音就闷闷的。现在连走路都摇晃,引体向上自然是没做成。
瞿斯闻没什么表情,只是一脸疲态困倦。
脊背被轻轻戳了一下,她转过头。何舒塞了一颗水果糖过来,挑眉示意。
“周末有空不?剧本杀去不去?”
“不去了吧,作业都做不完。”她拖着老腰嘶声。
“才开学呢,等月考了就没机会出去了。这个局还能认识些新朋友呀。”何舒又戳了她一下。
两人交集不多,但聊过几次,很投机。
“好。”
走回教室前又瞥了一眼坐在草地上的少年,不知道他垂着头在想什么。
丧气阴郁的颓样在阳光下格格不入。
这种状态延续到放学,在晚上彻底爆发了。
-
自从上回尴尬不可言说的姿势后,瞿斯闻总是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地悬着。
今天头一次坐在她前座。一头松软的头发在窗口凌乱扑腾。
睡着了?
下一秒,他歪了脑袋,跟着公交车转弯而有直直栽过道的趋势。
姜以玫心一悬,伸手捧住了他的脑袋,扶正,舒气。
手部动作是不太美观,但有效就行。
她暗笑,没想到他还能有随她摆布的一天。
心痒难耐,她几次把瞿斯闻翘起的呆毛压下去。然而下一刻,它们又精神抖擞地向她示威。
整个过程那人只是靠在座椅上,不声不响。
“小姑娘,你男朋友脸色不太好,发烧了吗?”拎着皮包的大妈看两人的亲密劲,出声提醒。
发烧?她这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一整天浑浑噩噩的,他也不说一声。
不会已经烧傻了吧?
探手在他前额,炽热异常的温度传来。
坏了,真发烧了。
更致命的是,家里没有人……
他大概察觉到有人覆手在额头,丝丝冰凉恰入灼烧滚烫的皮肤。
迷糊间自己抬手摁了个结实,还小幅度蹭了蹭。
人工牌退烧贴姜以玫:……
下一站,梧桐路。
公交车稍停后马不停蹄赶往下一站。
站牌边,姜以玫一手撑在站牌上才勉强站稳身子。
高大清瘦的少年压在她身上,流畅有力的手臂圈着她。滚烫的呼吸喷在脖子上,痒,钻心挠肝。
听着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她顾不得脸红心跳,拖着他向前。
不,拄着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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