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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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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重殊的手在身前僵了一瞬,才被他缓慢地收回。他从竹榻上站起来,兜帽摆旋过一角清尘,“才下山多久,就落到如此境地。”

这话里的不满不要太过明显,沈棠蔌暗自抡了妄姓罪魁祸首几个大耳刮,真诚地认错:“是弟子修为不济,才会被奸诈小人蒙骗,若不是宗主仙泽披漫八方,弟子性命堪忧!烦劳宗主费心,实在是弟子的过错,弟子往后必定小心谨慎,绝不敢再给宗主丢脸!”

他鼻尖轻动,嗅出此地不是观朝殿,便说:“不知秋师兄他……”

雪重殊说:“应该没死。”

哦。

不知怎的,沈棠蔌觉得雪重殊的语气更冷了,他不明白,但懂得什么叫看脸色,当即不打算再追问。他翻身下地,将长靴穿好,起身说:“宗主,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雪重殊走到圆桌前,拂灭熏炉中的果香,说:“阴山。”

沈棠蔌整理衣摆的手一顿,他抬头看向雪重殊的背影,可兜帽将雪重殊遮得严严实实,他看不见雪重殊的头发,也看不见那只耳坠。

沈棠蔌莫名有些不满,他逮着雪重殊的背影瞅了几眼,突然说:“您为什么要特意来救我?还给我输送灵气呀?”

这话问得很不守规矩,尤其雪重殊并非好相处的人,可他在话尾缀个又轻又乖的“呀”,把疑惑和试探说得像撒娇。

——这是沈棠蔌惯用的手段,时常用来对付本就很疼爱他的沈微之。

雪重殊清楚地知道。

沈棠蔌走过去,见雪重殊袖口有一道浅浅的褶皱,便伸手抹平,以退为进:“是弟子僭越,宗主不要见怪,弟子不再问就是了。”

很简单、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雪重殊抬手,让袖口从沈棠蔌的指缝溜走,说:“你是忽来峰的人,杀你便如杀我。”

这就是翠翠说的领地意识!

——对了,蛇呢?

沈棠蔌窥视灵海,屈指给了昏睡得很香甜的小红蛇一记爆栗。

翠翠蹭地惊醒,嘶吼道:“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雪重殊一样,都是狠毒如蛇蝎的坏人!”

这话说的,沈棠蔌惊道:“受委屈啦?”

翠翠抬起脑袋,似乎看到一点希望,“你要为我——不对,是为你自己的脸面报仇吗!”

“唔……”沈棠蔌认真地思索了一息的时间,决定还是不了,“我又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你也不必告诉我,我就当你没受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舒坦? ”

“你就是怂了,怕了,你现在打不过雪重殊,所以连做人的原则都可以舍弃。”翠翠将自己摆成尸体状,“我看不起你!”

“但是我可以让你和雪重殊一决高下。”沈棠蔌分外贴心,“有我在,不至于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翠翠也认真地思索了一息的时间,沉肃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堪回首的往事和曾经的耻辱不过是英雄的风流志罢了。”

雪重殊推开竹门,一瞬间,浓郁的药香扑入屋中,沈棠蔌猛地打了两声喷嚏,差点被熏一跟头。

雪重殊侧目,他立刻直起腰身,眨着双泪光湛湛的眼睛,说:“好美味的药香,好喜欢!”

翠翠嘲讽的、不耻的:“嘁!”

雪重殊迈步走了出去,沈棠蔌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入目是横跨千里的药田,各色各形的药草云屯雾集,在风中甩着枝干茎叶,八条小道横竖穿插,路上蹲守着侍弄药草的灵兽,看见雪重殊便匍匐在地,叽里呱啦地表示问候。

见状,沈棠蔌熟练地轻拍马屁:“灵草灵禽皆诚心拜服,不愧是大乘宗师才有的盖世威压!”

雪重殊说:“也不是所有大乘宗师都如此。”

沈棠蔌刚想违心地说“那当然了,别的大乘宗师怎么能和您比呢”,就见雪重殊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近处的一片药田。那里蹲着一只脑袋秃毛,尾巴打结的小兽。

沈棠蔌噫了一声,好生沉痛:“长得挺可爱,怎么是个秃瓢!”

“它起初是一身纤软的白毛,到了夜间会发出荧光,最合适巡夜。”雪重殊顿了顿,等沈棠蔌便下意识地“嗯”了一声,表示你继续说呀,他才继续道,“它的尾巴本来也很柔顺,遇见敌人会转起来,发出刺鼻的药香,立刻便能召唤守护药田的其余灵兽。”

“那怎么现在变成这副尊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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