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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小雨忽然从天而降,滴滴答答砸在水泥地上,小巷边夹缝生长的杂草被雨冲刷着,焕然成新鲜生气的绿色。戴亦书站在雨里,听着段煊阴沉狠戾的那句话,极力勉强让自己别笑出声。她当然知道,段煊那样护她,其实是为了在杨岭面前杀鸡儆猴,好让杨岭收敛些。杨岭当然也接受到这份信号,顺着段煊的话看一眼戴亦书,唇轻扬道:“当然,煊哥的人,我不会碰。”
段煊不再出声,大飞和李延从网吧门口走到小巷末尾,在聚集得黑压压的人群里,朝杨岭道:“岭哥,我们是看了全程的,小蝶,确实是欺负她了。”
戴亦书觉得好笑地看着这场戏,听到大飞和李延的话,又看眼小蝶,要了手链后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小巷。在段煊和杨岭那里,自己的戏份的确算已完成,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段煊看着戴亦书走进小巷,夕阳这么浅,好像悬挂在小巷出口的地平线上,她走得倒是干脆。杨岭扫了眼段煊,指着还跪着的叶觑,嘴角扯出一个往上的弧度:“煊哥,是叶觑没管好他的人,让小蝶欺负了你的人。”
小蝶到现在还没看出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戴亦书好端端地就这么走了,一点惩罚也没受。她张张唇,不可置信地朝杨岭道:“岭哥,为什么连你都这样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段煊低声笑了下:“小岭,这就是你解决事情的方式么。”在场的人都听到这句小岭,像是统一排演过,都咂了下舌头。小岭,段煊居然这么叫岭哥,这未免太不尊重他,大家都在猜岭哥会不会发作,但过几秒,只看到杨岭闻声短暂地凝怔了下,而后点点头:“煊哥觉得哪里做得不好。”
段煊今天意外反常,脾气和耐心都出乎其常的不错,要搁以往,他不会再说话,这次却脚步撵动往网吧走,在满地斜阳停滞的光影中回掠了眼杨岭。
“拿女的出来挡刀,不算男人。”
戴亦书照常在外边餐馆吃了顿饭,走进租赁的居民楼时,手机忽然响起,打开后一条信息跳到她眼底。
【姐姐,我是沈澄雨。我觉得我以前真的太幼稚了,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姐姐,你可以原谅我吗?】
戴亦书蹙眉,不知道沈澄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边上楼边回复她:【拿出点诚意。】回复完将手机放入裤兜,发现恰好走到段煊的这一层。意外地,转身时看到门前地毯上躺着个金属质地的打火机,戴亦书弯腰捡起,拿在手心把玩,而后带上了四楼。
回到家里先是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手机在茶几上屏幕亮着光。她擦着头发,顺便抹了把脖子上挂的水珠,一边眯眼看手机。
沈澄雨:【诚意当然会有,姐姐你就等着看吧】
戴亦书眉又皱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径直窜到天灵盖,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却让她四肢百骸都发麻。
手机又跳出一条消息。
许雾真:【亦书,谢谢你今天又打算帮我,真的很感谢,我以后会努力保护自己的】戴亦书心脏一紧,抿着唇回复:【嗯,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发送完消息,楼底忽然传来一阵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戴亦书踩着拖鞋回房,坐在桌前写物理题,题刚写了一半,整间卧室忽然陷入了黑暗。
戴亦书暴躁地爆了句粗口,伸手去按台灯,发现插座的红点没有亮,应该是停电了,便拨了房东的号码。房东很和气地说这一带停电是常有的事,让她别急,点蜡烛就是了。
戴亦书哪来的蜡烛,只好挂了电话打开手机手电筒摸黑去楼下便利店买蜡烛。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人在拍她的门。她心脏提起,没出声,过几秒又听到一道男生声音。
“书姐,我是黄毛啊,书姐,你要不要蜡烛?煊哥那有。”
戴亦书握着门把手开门,脑袋伸出去:“要。”黄毛嘿嘿两声:“跟我下来,蜡烛在煊哥那,我拿给你。”
“哦,”戴亦书跟着黄毛下去,真心地说:“谢谢你啊。”
“哈,才不是我,”黄毛大大咧咧地说:“是程哥,听说我们楼上有个女孩,就让我拿蜡烛给你。”走到段煊家门口,黄毛看眼戴亦书:“进来吧。”戴亦书跟着进去,看到段煊屋内不少人。灯虽然是灭着的,但点了满屋蜡烛,烛光辉映着微弱光芒,入目一片曳动的橙黄,段煊懒洋洋歪在沙发上,她看到了黄毛口中的程哥,是上次在西城一中见到的男生,全名好像叫程与寂,许雾真给她科普过这位风云人物。
程与寂和段煊好像在打游戏,其余人各玩各的,吵吵闹闹像清晨的菜市场,黄毛去给她拿蜡烛,于是戴亦书一个人站在门口。余光里看到段煊一局游戏打完,摘下耳机,只是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便冲着她:“谁让你来的?”
戴亦书有些莫名,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之前觉得段煊应该知情,没想到他根本不知道这事,顿了顿,她指了下程与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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