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月(1 / 2)
秋夜里,吹来的风已经消了暑气,微微见凉了。
阴影中一个瘦小的身形尽力蜷缩在假山后面,待路过的巡卫过去后,秀山才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借着月光巡视四周,他眼尖地发现不远处花园一侧的草丛下竟有一个狗洞。
秀山大喜过望,当即便跑了过去。
趁着四下无人,不顾狗洞狭窄腌臜,连忙弯身爬了出去。
等再站起来,发现自己果然正站在大街上,他按捺住心头因劫后余生而产生的喜悦,一刻也不敢多待在原地,连忙逃离了安定王府。
翌日,季旷柔一边由着覆雨穿衣梳妆,一边听着翻云汇报情况。
“禀郡主,按照您的吩咐,昨夜已经放那小子离开了。”
季旷柔撩起眼皮懒散地看了她一眼。
“可有什么发现?”
翻云接着又道:“奴跟了他一路,发现他只是去了南街一家医馆买了几大包药材后便径直出城了,问了药坊,说他家住岐崖山,这次进城是给他病重的老娘买药的,其他的,并无异常。”
闻言,季旷柔点了点头,又问。
“大理寺那边呢?”
“已经招供了,他们二人的确是一伙儿的,他们专挑落单的少女少男作案,一但发现目标,先是那老翁上前以受害者父亲的名义进行拐卖,若是发现受害者有些难缠,便由那个假扮成侠客的女人挺身而出救下受害人使其放松警惕。”
翻云边说边皱眉。
“最后再在护送受害人回家的途中进行绑架拐卖,很少人能看出来其实他们都是一伙儿的,所以他们他们才能这么张狂,流窜在几地甚至天子脚下也敢作案。”
当时她在得知这整个拐卖流程时,也着实被惊了一下,也有些钦佩自家主子的能力,同时也纳罕她是如何看出来那女人也不对劲的。
翻云汇报完毕后,覆雨这边也停了手头的动作。
季旷柔施施然站起身,挥了挥手吩咐翻云将今日所查到的所有东西呈给自己母亲安定王。
她今日与章云舒引凤楼有约,需得早去。
待季旷柔赶过去时,章云舒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见她来后立刻招呼了几个貌美的小侍上前伺候。
见季旷柔蹙了蹙眉,好似厌恶极了他们身上的脂粉气,于是翻云将人全都撤了下去。
整个厢房内,仅剩季旷柔与章云舒她们二人。
厢房在三楼最里,十分雅静隐秘,最重要的是正对上一楼的引凤台,站在窗前能将台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若是有伶人演出,更是最佳的观赏位置。
来之前章云舒告诉季旷柔给她准备了惊喜,可季旷柔在厢内与她相顾无言了半日也瞧见这‘惊喜’的一星半点。
对方还端了个高深莫测的样子,就在季旷柔耐心即将告罄时,章云舒望了眼逐渐有些骚乱的楼下,神情掩不住地期待。
“唉,来了来了!”
闻言,季旷柔不明所以地随着她的目光朝楼下望去,只见偌大一个引凤台前,正围满了人。
她们的目光俱是在台上高挂着的三幅画上流连。
一白袍书生啧啧赞叹道:“不愧是出自暮朝公子之手,这画精致细腻,意蕴深远甚至可以与相府的那位才子一较高下!”
“唉,赵娘子此言差矣,相家的那位才子虽说画术也了得,可在下觉得他的画美则美矣,却中规中矩缺少灵魂,而暮朝公子的则相反,更多了些自己的灵气在。”
紫衣女子抚着下颌如是说道。
她身侧的白袍书生则不置可否,就在二人对此事争论不休之时,引凤楼的管事走上了台。
“今日,邀请诸位前来是想宣布一个好消息,暮朝公子因私人原因,决定售卖大家面前的这三幅亲笔画,暮朝公子说了,价钱多少全系诸位心意,关键在于一点,需得对上他这画中的寓意,若是言对三文即可卖,若是说错纵使万两也难求”
“你邀本郡主来,就是为了看这些?”
厢内,季旷柔将喝尽的酒盏当啷一声掷在桌上,抬眸觑了对面的章云舒一眼后,蹙着眉神情不满地说道。
话毕便想起身离开。
见状,章云舒急忙出手阻拦。
“哎哎哎,郡主别急啊,我听闻那暮朝公子不仅才华横溢,长相也是绝俗出尘,今日他破天荒地售卖自己的画作,又提出那样怪异的要求,你觉得他会不到场吗?”
看季旷柔仍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章云舒又急忙补充道:“这地势好,正好我们可以看看这鼎鼎大名的暮朝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就再待半个时辰,若是寻不到人半个时辰后,我们便去打马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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