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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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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远道在长丰巷与谢律狭路相逢,被他的海东青狠狠啄破了脑袋之后,陈远道灰溜溜回到陈府。

上次警告了陈远道之后,陈崤便着人暗中留意陈远道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陈远道是老实了几天,没捅出什么篓子,他约莫以为自己松懈了,便又偷摸着踅进长丰巷,图谋好事,这次陈崤特意教人持了棍棒在家中摆了一个龙门阵,气势汹汹地守株待兔。

没想到陈远道回来时,满脑袋都是血,额头破了一道大口子,抹了一把香灰草草处理了,此时血还没有完全止住,陈崤大吃一惊,失声道:“儿啊!”

下人陈丁询问:“郎主还要传家法——”

话音未落陈丁便被陈崤狠狠瞪了一眼,陈丁闭口塞言不敢再出声。

陈崤箭步上前一把抱住陈远道的胳膊,教陈丁等人过来:“还不来扶着点郎君!”

几个下人如梦初醒似的,丢盔弃甲,忙不迭地前来搀扶陈远道。

陈府立即传了淮阳鼎有名的医者,给陈远道缝合伤口。

陈远道被针扎得鸡猫子鬼叫,五官疼得纠结。

陈崤看了心疼不安:“儿啊,你这是破了相了!”

自己儿子自己知道,天生就这么一副相貌还算过得去,要好性儿没好性儿,要能耐没能耐,成日里斗鸡走狗、狎妓弄娼,现在,就连这么一副容貌都毁坏了,缝针之后铁定留疤!

陈崤心疼之后,火冒三丈,一气便跳得三尺高:“这是谁!谁伤我儿?”

自打陈远道对卿卿动了歪主意以来,这还是他亲爹陈崤第一次心疼自个儿,可待要告黑状,却蓦地回忆起长丰巷与那丹雘掐金襕衫的玉面郎君狭路相逢的画面,还有他臂弯上栖息的黑白杂毛的玉爪飞鹰。

现在想想还是发憷。

陈远道哆嗦了一下,不确定地向自己亲爹问询:“爹,你有没有见过,海东青?”

陈崤不知道儿子突然问这个是何意,他现在就心疼陈远道这满脑袋擦不干净的血,闻言,也就顺口一叹:“好像,有一年淮安王为公主整寿,包了烟霞岛,你爹当年跟着你大伯父作为入场宾客,被人潮挤在外围,只远远地瞧过一眼,整个江南,只有世子豢养有一只万鹰之神海东青,且雪羽玉爪,为珍稀上品。”

刚说完,陈崤便拔高大嗓门,难以置信地道:“你这是被世子的海东青给伤的?”

陈崤既然这么说,陈远道肯定了,伤他脑门的是世子。

“爹,”陈远道哭丧着脸道,“儿偏偏碰见了世子!”

陈崤劈头盖脸一嘴巴子赏赐给陈远道,将他打得脑袋抽向身后,自己手掌也抹了一巴掌血迹,陈崤怒道:“逆子!世子何等人物,无缘无故,怎么可能让它的海东青伤你?”

陈远道有苦说不出,陈崤冷凝着老脸,道:“明日我便带上厚礼,上王府去向世子负荆请罪,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若再生事端,我必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陈远道小声嘟囔:“那我也没想到,世子居然会出现在长丰巷那么个破地方……”

见他还敢嘀咕,陈崤瞋目而视,吓唬得陈远道立马乖乖给嘴巴上了封条,决口不敢再提。

但第二天陈崤带着礼品去给世子赔罪,却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陈崤满脑袋疙瘩地折转回来,这回,可把陈家上下一大家子人的心齐齐吊了起来。

宋氏愁眉不展:“世子不接受我们的歉意,这怎么好?”

没有人关心陈远道是怎么触怒了世子,只要世子雷霆震怒,那便是陈远道的错,大错特错!

陈峤背手听陈崤说着王府情况,他上门求见世子,却被告知不见,世子近旁拴马的下人都能凌驾于他们头顶,呵斥他们退去,陈崤闹了个灰头土脸,却不敢有半分怨言,只好仓促收拾东西离开。

陈崤唉声叹气:“这回,都是犬子不懂事,让兄嫂担忧,你们放心,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倘若世子以后要对陈家发难,就把这孽障推出去顶事!”

有了陈崤的承诺,宋氏好歹松了心弦,但她疑惑不已:“夫君,你说世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长丰巷那种地方?”

长丰巷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商客栖居之所,世子这样人物最是看不上,他出现长丰巷,莫非有什么深意?

陈峤呼出一口浊气:“我们就别问这些了,择日再上王府就是,侄儿伤了脑袋,让他这段时日好生休养。”

然而陈远道就不是一个在病榻上躺得住的人,过了没两天,伤口开始愈合,不再疼痛作祟,陈远道故态复萌,又开始惦记起卿卿。

得不到的是天边月,得到手的是脚下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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