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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鹊桥 1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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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剑一斩,全力迎击!

“轰——!!!”

劈天裂地的两剑正面交锋,连大地都在隐隐发颤,空气中火花爆炸,月光之剑雪亮的剑锋被击碎一半,去如闪电,余威不损,瞬间在水赦官胸膛洞穿了一个血窟窿!

水赦官动作一凝,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即使是面对半神半佛追魂夺命般的攻击,水赦官神色自若,一步不退,不曾流露出丝毫的惧怕之色。而此时,他脸色煞白如纸,极慢极慢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五官狰狞,露出一个极度痛苦、极度震惊的表情。

朝夜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个……师徒情深。”

只见水赦官胸膛被月光之剑洞穿的伤口下,透身穿过一截雪亮的剑锋。比普通的剑更轻更薄,似乎一折就断,伤口鲜血狂涌,不待流出,碰到剑锋即被吸收,也是一把饮血的不详之剑。

他们师徒自己窝里反了!

夜色如墨,星月灿烂。

昼苍面无表情,冷眼旁观,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雪色光晕,放出的灵力呈几十倍暴涨,在方圆丈余之处翻搅出无数个透明的小漩涡。

这一次,他掌中所托的,是一整片璀璨星空。

万千星辰环绕月亮。

一颗一颗,化入明月。

水赦官没看昼苍,他提着剑,依然低着头,愣愣地看着刺穿自己胸口的森白剑锋,那根长剑缓缓往后抽出,在胸前爆出一串漂亮的小血花。

鲜血喷了一地。

水赦官转过了身,满脸不可置信:“你、你竟然真的想杀我……”

平心而论,墨赦官被人蛇瓮反噬,身受重伤,背后偷袭的这一剑威力远远不如昼苍的星光之剑,并不致死。然而,无论是谁和半神半佛这种级别的对手交锋,都绝不敢、绝不能有丝毫的分神。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墨赦官选的时机太毒太巧,他的杀心根本毫不掩饰,想给他开脱也找不到借口!

墨赦官慢条斯理地收回长剑,立即往一旁躲远了几步,像是生怕水赦官会发疯扑过来,捂唇咳了两声,他冷冷道:“废话。我杀过你何止十次二十次?是你自己蠢,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水赦官喉结上下滚动,硬生生地把一口涌到喉咙的热血咽了回去,踉跄两步,勉强站稳。他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胸口两个喷血窟窿的疼痛,都比不上他表情和语气痛苦的万分之一:“师尊啊!你既然要杀我……当年何必救我,何必教我剑法,何必亲自抚养我!!!”

墨赦官垂下眼睫,掩住神色,教人完全看不透心思。

站了片刻,他一个字也没有说,绕过眼眶通红、血流如注的水赦官,站到他的身后,直直正视对面楼台之上的昼苍。

不知是星辉剑芒映在他的瞳孔,还是他的眼睛真的亮得惊人,清冷秀丽的冷淡面容终于流露出一丝浅淡笑意,说不出的愉悦轻松,仿佛终于可以从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中解脱了。

他竟然准备亲自迎击,并且是正面迎击这最强的星月之剑!

水赦官再也忍受不了,猛地转过身去,一刹那间,他双眼爆满鲜红可怕的血丝,委屈至极,气急败坏至极,嘶声怒吼:“你要死吗!半神半佛这一剑能把你斩成一把灰,灰飞烟灭!你又要死,你又要死!!!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死?我明明……我明明每天提心吊胆,怕你会死……”

说到最后,水赦官哽咽一声,英俊的脸扭曲狰狞得比恶鬼还恐怖,他咬牙道:“……你不说清楚,我不让你死!!!”

水赦官双手握剑,运出全部灵力汹涌灌入剑中,明明是漆黑的剑光,却霎时在夜色中亮得刺眼。

怒斩苍穹!

千钧一发生死关头,鲜血狂喷的两个血窟窿一点没有影响他的出剑之快,瞬息间斩出了上百剑,剑光在半空凝滞,凝成无数根通体漆黑的剑锋,密密麻麻织成一张灵力浩瀚的剑网。

墨赦官眉头一皱,水赦官已经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就地一滚,提掌落下,狠狠拍塌了楼顶!

轰然一声,两人周身爆出一大团橙黄色的火焰,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

传送法阵!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锐利异常的怒啸之声,星月之剑破空袭来,停也不停,瞬间冲破重重叠叠的剑网,星月光辉完全吞噬了剑网的数百道黑色剑光。白光炸裂,耀亮了所有人的脸孔。

众人耳边一阵“轰轰隆隆”山崩石裂似的巨响,大地颤抖,飞沙走石,烟尘粉末四散乱飞,犹如平地惊起一场弥天大雾,迅速弥漫了所有人的视线。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众人朦胧看到,那整整一排石铸砖砌的高大建筑被一剑轰成了碎粉,消失得无影无踪,地面还被劈开了一道长宽十数丈、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而在深渊裂缝的尽头,站着一道修长挺拔的黑衣人影。盛松石双手持剑,将太阴伏魔剑狠狠插入地面寸许,雪白剑锋还在震颤,在关键时刻,将成千上万道波及横扫向众人的星月之剑气尽数挡了下来,深渊才停在了十数丈,没有无限蔓延。

太强了!!!

所有修士都被这绝对碾压的实力惊得久久无法回神:“这就是……半神半佛的一剑吗?”

朝夜蹲在一楼楼台的地板上,往旁边挪了挪脚,避开头顶哗啦啦啦如雨坠落的瓦片碎石。怪可怜的,这一座楼台距离昼苍最近,也被势不可挡的星月剑威波及了一点,楼顶被震塌了好几个大洞,他脚底一空,没站稳,冷不防也给漏了下来。

朝夜挥了挥手,挥开眼前飞舞的灰尘,偏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深渊,心说是啊,这就是半神半佛的一剑。

他看了两眼深渊,有点好奇星月之剑斩出的这道深渊究竟有多深,楼顶便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这脚步声不紧不慢,微微一顿,似乎是找不到朝夜的影子,转而有些急促起来。

听着这一阵又急又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昼苍那一张冷漠肃杀的脸随时会闪现在他面前。朝夜脚下一动,迅速将身形隐入漆黑的阴影里,正要翻窗逃跑,不远处,盛松石咳嗽一声,缓缓抬起了头。

太阴伏魔剑的剑鸣震颤得更厉害了,几近疯狂,震得盛松石几乎握不住剑。

盛松石目光中带着浓浓的疑惑,渐渐地,瞳孔骤然缩小,杀气腾腾地扫视全场。略一思索,他拔出了剑,一手举起,剑尖指向四周,以更激烈的剑鸣试探方位。

太阴伏魔剑指向楼台方向,嗡鸣声大震,刺得耳膜一阵剧痛。

朝夜揉揉耳朵,叹了口气。

这便是情同手足过的麻烦了。

即使凌云凌霄还没暴露太岁归世的消息,死而复生更是前无古例。但他和盛松石、花非花相依为命多年,瞒得过天下人也瞒不过这两个人。一些在别人眼中只能算是可疑的行径,在盛松石眼中就是铁证如山。

一个法力无边的半神半佛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多一个对他深恶痛绝意欲杀之后快的盛松石,想到这两个人的脸一左一右把他堵在小屋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动弹不得,忍不住头皮阵阵发麻。

朝夜抹了一把冷汗,不敢耽搁,趁着大雾弥漫,视物不清,火速从另一扇窗翻了出去,蹿入花丛,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鹊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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