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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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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过他好像不太高兴。”

“不是你的问题,他那人就这样,看谁都拉着一张脸。

傅砚原本就对傅明洲没什么好印象,瞥见温以穗担忧面色,他轻声宽慰。

“别多想,陈姨说你今天没拍到那个胸针。”

连着躲了温以穗这么些天,晚上还让人家等这么久。

温以穗向来心善,一点小事都怕牵连到傅砚。

傅砚难免心生内疚:“下个月南海也有一场慈善拍卖,你要是有兴趣,我带你过去?”

“不了。”

那枚胸针,温以穗本来是想当作分手礼物送给傅砚的,不曾想会被人捷足先登。

温以穗摇摇头,待日后再寻合适的送给傅砚就行,不必拘泥于一枚胸针。

傅砚不知温以穗心中所想,只当对方还对那枚海洋胸针念念不忘。

本想着找个时间和傅明洲见一面,买回胸针。

不想第二天,傅砚忽然收到了傅明洲送来的礼物。

彼时天光乍破,晨曦藏在云层里。

温以穗还未起身,偌大的屋子只有佣人轻手轻脚打扫的动静。

“傅明洲让人送来的?他说什么了吗?”

陈姨摇头:“只说送给小小姐,别的……没有了。”

精致的胸针卧于丝缎盒子中,在晨光中折射出无边光亮。

昨日只在拍卖会匆匆见了一面,如今近距离观赏,方发现实物好看数倍。

陈姨仔细端详着胸针,试探说出自己的猜测。

“可能是送给小小姐的见面礼?”

“应该是。”

傅砚不以为意合上盖子,示意陈姨送去温以穗房间。

估计是之前将自己丢池里,傅明洲不好意思亲自向自己道歉,所以才拐弯抹角给温以穗送了礼物,想求得自己的原谅。

还挺会做人。

傅砚心想。

那枚海洋胸针最后被温以穗束之高阁。

他人送来的礼物,她不可能借花献佛,转手送给傅砚。

只是忧愁该送什么回礼最为妥帖。

陈姨在一旁出谋划策,无奈她和傅明洲也有许久未曾见面,并不知对方的喜好。

“二少爷一直住在老宅,问问我家里那位,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接到妻子电话的时候,陈伯正好在院子盯着花匠干活。

除草机的声音嘈杂又吵闹,几乎掩盖了妻子的言语。

无奈之下,陈伯只能暂时离开,回屋寻了一块僻静地。

这个点,傅老爷子还在书房练字,楼下大厅只有佣人来往晃动,忙碌工作的身影。

陈伯安心接通电话。

“二少爷喜欢什么?这我哪知道……他当时只让我送了胸针去梅园,别的也没交待,回礼……”

“什么回礼?”

身后猛地多出一道声音,陈伯吓得捏紧手机,转身,正好看见傅明洲站在楼梯口。

男人视线从上往下,淡淡的,望不见半点情绪起伏。

“是你陈姨打来的。”

陈伯如实告知,顺便表达了温以穗的想法。

“温小姐刚问了回礼的事……”

“胸针她喜欢吗?”

话说一半突然被打断,陈伯有点结巴:“喜、喜欢的,温小姐说礼物太贵重,她……”

“我不需要回礼。”

稍顿,傅明洲沉声,“周六她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

……

周六是个大晴天,絮状云满天,沉沉浮浮飘荡。

温以穗没想到,傅明洲说的地方,居然是自己日日光顾的舞剧院。

傅明洲有个客户刚从法国过来,对方热衷沉迷中国古典舞。

投其所好,傅明洲找了温以穗陪同,客户的资料傅明洲也在前一天发到温以穗邮箱。

布兰妮,法国人,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满头银发也挡不住老太太脸上的精神气。

看着很好相处。

对方拄着拐杖下车,温以穗步履匆匆走下台阶,笑脸迎接。

无奈出师不利,还未正式和对方交谈,温以穗便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

翻译没有到场。

语言不通,早期做的功课几乎成了废纸。

盛夏日光炙热,整个城市好似步入蒸笼之中,心焦和不安的情绪顷刻加重。

“傅……”

身侧还有剧院的工作人员,在此时忽然喊“傅叔”也颇为奇怪。

温以穗识趣改口,重新换了称呼:“傅先生。”

傅家富甲一方,带客户过来参观舞剧院,也只是一通电话的事。

剧院的工作人员一早就严阵以待,可惜无一人精通法语。

此时此景,温以穗只能下意识向傅明洲投去求助目光。

“翻译还没来吗?”温以穗声音很低。

傅明洲稍稍偏过头:“……什么?”

离得近,温以穗清楚闻到了傅明洲身上的檀香味。

淡淡的木质香后调,安神沉稳,和傅明洲手上的沉香手串正好相配。

温以穗轻启红唇,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说话的间隙,布兰妮的视线恰好落在温以穗脸上,带着狐疑和好奇。

温以穗赧然,回以一笑。

讪讪将视线投向傅明洲。

西装革履,傅明洲气质儒雅,黑眸深邃镇定,闻言,也只是稍稍挑眉。

“知道了。”

他转而望向布兰妮,男人从容淡定,镇定自若。

温以穗还是第一次听见傅明洲说法语。

傅明洲一口法语流利,口音醇正。

不消片刻,布兰妮脸上的茫然逐渐被赞赏和惊讶所取代。

两人相谈甚欢。

接下来的半小时,傅明洲完全担任了翻译的工作。

温以穗之前的担忧在看见布兰妮展露笑颜之时,彻底消失殆尽。

她重新扬起唇角,站在一旁为布兰妮做讲解。

基础功扎实,温以穗本身又是学舞的,无论布兰妮抛出任何问题,温以穗都应对自如。

跟随在傅明洲身边的助理也逐渐松口气。

期间还抽空接了趟电话。

助理小声将通话内容告知傅明洲,翻译堵在半路,一时半会赶不过来,问需不需要重新派人过来。

剧院人多口杂,练习室的门半遮半掩,不时有音乐从里头传出。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子,布兰妮站在窗外,看得专注。

倏地转过头,低声和温以穗轻语。

完全陌生的语言,温以穗下意识搜寻傅明洲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助理好似听见傅明洲笑了一声。

很轻,稍纵即逝。

“不用。”

淡淡的一句吩咐后,傅明洲信步朝温以穗走去,俯身微低头颅:“什么事?”

助理一头雾水留在原地,琢磨不透傅明洲的心情。

……

乌金西坠。

余晖尽洒,晚霞留下最后一缕光亮,安静等待夜幕的降临。

温以穗和傅明洲并肩站在台阶上,注视着布兰妮远去。

汽车尾气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远远望去,只剩下满天繁星。

“刚刚最后那句法语……是什么意思?”

语言不通便是有这样的痛楚,一来二去都得靠他人翻译。

温以穗茫然望向傅明洲,试图从对方口中寻到答案。

布兰妮喜欢古典舞多年,终于有机会窥见舞蹈真容,临走之前还对温以穗赞不绝口。

只可惜她在南城留的时日不长,不能亲眼看见温以穗上台表演。

和蔼可亲拉着温以穗手腕,絮叨好一阵,无奈温以穗没有半个字听懂。

傅明洲帮自己翻译了许多,却独独少了最后一句。

暮色四合,两侧街道的霓虹灯依次亮起,瞬间,温以穗眼中多出万丈星河。

女孩浅色眼眸映出傅明洲深沉视线。

“我喜欢你。”

瞳孔陡然变大,惊诧漫上温以穗眉眼。

尚未来得及确认一二,倏然,视野之内多出一道熟悉的影子。

傅砚就在傅明洲身后不远处,正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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