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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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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无他,江莳年讨厌这样屈辱的姿势。

被掐着下颌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别人掌中之物,可以随意的磋捏揉扁。

而她又哪有什么恶心?又装什么了?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年年听不懂。”江莳年按捺着情绪,拧着眉头别开脸,却在下一秒又被晏希驰掐着下颌强硬地掰回去。

“江姑娘的恶心就差写在脸上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想要伺候本王?”

晏希驰没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包括她此刻拧眉的样子。

江莳年为何拧眉?无非是受不了晏希驰眼下的态度和举动,她又不是什么猫猫狗狗,他凭什么要用这样的姿势磋磨她?

两人一个被迫仰头,一个躬身前倾,鼻尖几乎都快要抵在一起。

如此暧昧的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彼此间吐息温热,然而气氛却是剑拔弩张,暗流汹涌。

对视上那双被恼怒浇得几分混沌的凤眸,江莳年诚惶诚恐:“年年没有觉得什么恶心,刚刚只是被吓了一跳,王爷却让年年滚,年年就滚出去……搬了小板凳回来,只是这样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就像江莳年曾经意识到的一样,晏希驰从来不听别人解释,他只信自己认定的“事实”。

他道:“本王不瞎。”

江莳年心下冷笑一声,尽量维持着温和的语气,反问道:“那王爷觉得,年年到底要怎样才会令您满意?”

此言一出,晏希驰半晌无话。

他是个惯于自省的人,平时也会有意识的去追溯自己一些情绪、行为的源头,但当江莳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晏希驰心里没有答案。

就像上次江莳年问他,王爷为何总是把事情往最坏最糟糕的方面想,为何如此敏感多疑?

晏希驰不知道自己这些毛病吗?他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展现出这些毛病却是一种无意识的本能。

好比江莳年在听到“滚出去”三个字的时候,明知道滚出去可能会坏事,并且最终她也折回来了。但在当时那短短一两秒,无论是出于自尊心作祟还是其他什么,她确实“滚了”,这也是一种本能。

人都是情绪动物,在面临一些状况时,下意识说出一些话,作出一些反应,都是本能。

彼此的本能冲撞到对方的底线或“三观”,便是人与人相处产生矛盾的源头。

对于江莳年的问题,晏希驰也并非当真答不上来,不过是追根溯源之后,对其中的原因难以启齿且自我抗拒罢了。

于是他习惯性沉默。

且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和氛围,以及掌心和指节之下,少女肌肤带来的柔软触感,晏希的注意力更多都在江莳年身上。

他能明显察觉到,他的王妃有情绪了,不仅如此,她还在努力克制。

事实却是她的小脸憋得通红,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而那里的柔软和丰腴,正正蹭着他的膝盖。

很异样的滋味,晏希驰被蹭得黑眸深杳,注视着她眯了眯眼,不说话。

“又是这样。”江莳年言语中不自觉带了情绪:“年年每次问王爷什么,王爷从来不答,就让年年自己猜是吗?”

“王爷是不瞎,年年却该装瞎,就算看到王爷腿上的纹路被吓了一跳,也不能表现出来,不可以有任何情绪和本能反应是吗?”

“王爷扪心自问,究竟是年年表现出恶心,还是王爷你自己觉得自己恶心,才会说出这样妄自菲薄的话,还要把怒气撒在年年身上。”

一句“自己觉得自己恶心”,一语中的,直戳晏希驰内心深处最隐晦的痛楚。

仿佛陡然间被人揭开疤痕,露出内里趋近腐烂的肉。又仿佛被人直直看穿心思,触到他长久以来伪装在平静之下的自我厌弃。

晏希驰的面色几乎瞬间沉了下去。

而他曾经在心里总结的也很到位,江莳年确实是个容易炸毛的人。

上辈子她就不是个好脾气,乖的时候很乖,软的时候很软,一旦火气上来了,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她能忍耐着晏希驰,完全是出于惜命。

眼下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除了被心里的憋屈和愤怒烧得失了理智,更多的还有一份试探。

想知道一个人的底线在哪,就得试探着去踩对方可能存在的底线。

江莳年不想永远都在晏希驰面前如此卑微,换句话说,她骨子里就没有这个世界所谓的尊卑概念,她愿意为了续命讨好晏希驰,却不大受得了过程中本该承受和忍耐的委屈。

因此晏希驰出言讥讽,打翻墨盒,掐她下巴……这些行为在古代亦或书中世界可能都算正常,但在江莳年本身的观念里,每一样都是极不尊重人的行为,也算成功激起了她仅有的那点儿反骨。

如果说晏希驰今夜的言行是在试探江莳年对他真正的态度,那么江莳年这会儿也刚好在试探他。

一个渴望爱却不信爱,一个因系统任务被迫去“爱”,却凡事本能地优先考虑自己的感受,不够真诚。

故而一旦交锋,自是“硝烟弥漫”。

此时此刻,江莳年心跳很快。

她在等待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譬如晏希驰会不会一怒之下甩她一巴掌,或是干脆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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