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2 / 2）

不能惹怒黑崽兄弟……噢不，现在是大哥了，那……沟通一下？

可他不会说人话。

不过黑崽大哥也不是人，或许听得懂。

季元宵在对方的注视下，尝试着憋了一句外星语出来。

【你怎么变白了】

“●#@?à……”

幼崽的小奶音吐出神秘的音节，听起来有种奇异的腔调。

随即，本是神色冷峻的青年双耳微动，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听不懂吗？

季元宵疑惑地瞅着对方。

幼崽瞳仁比寻常人要更大，也更加黝黑，一瞅人就眼巴巴的，透出极为明显的迷茫和无助。

眼前蹲着的青年呼吸骤然加快了一瞬。

但季元宵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他也看不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变化。

语言沟通无效，季元宵看着对方，嗯，真诚的眼神总骗不了人吧？

季元宵弯了弯眼睛，转为期待地看着面前的酷哥。

庆幸的是，酷哥大概是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想沟通，也跟着垂眸看他。

可季元宵在认真注视酷哥的五官后，感觉却突然奇怪了起来。

无他，酷哥的脸和现在的穿着装扮，乍一看跟季元宵上辈子幻化为青年的样貌，是一样的。

因为这张脸，小时候季元宵简直走哪都是“国民宝贝”，更难得的是长大了也没崩，甚至容光焕发更甚从前。

所以，比起其他工作，季元宵在尝试了之后，还是做回了最初的艺人，靠脸和唱歌拍戏吃饭，同时努力做慈善。

他需要人类的信仰，这种偶像工作实在再适合不过。

像他这样的神明，诞生之初就像一具精致美丽的人类壳子，里面是空的，代表虚无。

而当被人关心、在意、喜欢的时候，哪怕那只是陌生人，哪怕大多数人可能喜欢的是他的脸和人设，但那些善意也是实打实的。

这些源源不断的爱和炽热强烈的情感，每一刻都在填补季元宵的躯壳。

一点一滴，让他的眼睛从木偶一样的呆滞变得灵动有神，学会灿烂的笑容，领会柔软的情感，怀抱最美好的憧憬，最终变得鲜活，枯木逢春，焕发生机。

他是一具爱的容器，可季元宵觉得自己拥有思考的能力，是真正活着的，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他有“戏骨”之称，也拿过各种影帝歌王的奖项，但因为哭不出来加上不会创作的缘故，季元宵觉得这称号名不副实。

他的情感都来源于大众，就像一个雕好的木偶，一生都在往里填充不属于自己的美好情感，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当然创作不了真正动人心弦的作品。

不过季元宵也并不在乎这一点。

他得到了，学会了，就是他的，所以他和人类没有区别。

横竖只要他不说，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也确实从来没有人觉得他不像人类。

不过……

这会儿看着另一个成年的自己就在眼前，而且是面无表情版的，确实……

好吧，确实不像人。

再好看也不像。

酷哥这个模样，就跟没有神力填充的成年版季元宵一样，没有正面情感，堪比雕塑。

他俩唯二的区别，就在于……

第一点，体型，酷哥少说一米九，比前世一米八的季元宵高了一点，身材也明显壮了很多，露出来的手臂上都是漂亮坚实的肌肉；

第二点，酷哥背上多了一双充满力量的黑色骨翼，几乎每动一下，别墅里就有一个花瓶或者显示器被震碎……

这……严格来说，不是季元宵的本体，哪怕长得一样。

青年比季元宵多了太多的戾气，眉眼间都是蛮横恣肆，生生破坏了那份美丽精致，变得生人勿近起来。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一时间，一大一小都在默默观察对方，离得有点近。

确定对方不是自己的前世之后，季元宵终于忍不住举起小手捂住脸，胡乱揉了揉，把白皙的小脸搓得红彤彤的，才勉强抑制住那种想嗷嗷嗷的冲动。

以前当偶像天天照镜子没什么感觉，现在看着这张脸，居然觉得有点羞耻，不忍直视，总觉得在自己看自己。

太怪了，偷偷看一眼。

肌肉比他多，线条流畅，一看就很健康，肩膀比他宽，穿这种真空朋克马甲简直不要太适合，搭配过分精致柔和的脸型……

好像更怪了，再看一眼。

不对，脸部线条没那么柔软，眼窝比他深，眉毛比他黑……而且他真的不穿真空西装也不穿真空马甲！他怕冷！

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位酷哥多变一件背心出来穿上吗？在自己人面前露一下没什么，出去了可怎么见人？

大概是季元宵的小脸真的皱成了包子，一副怀疑崽生的模样，青年被他看了一眼又一眼之后，终于默不作声地抬手，一把捂住了他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