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补了剧情)(1 / 2)
其实本来应该是要捂住眼睛的,奈何幼崽的脸蛋比巴掌小太多。
季元宵被宽大的手掌糊了一脸,终于冷静了,平复了一下心情,默默把那只手扒拉下来,露出一双跟青年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
他朝酷哥抿出一个软乎乎的笑,标志性笑脸,露出来的小虎牙尖尖的,小脸蛋上也现出了两个很深的梨涡,最边上还有一个形似梨涡的小坑,简直怎么甜怎么来,试图拉近关系。
因为笑着的关系,幼崽眼角小小的泪痣似乎也跟着动了起来,吸引了青年的注意力。
接着,酷哥顶着一模一样的泪痣和更加深邃的桃花眼,微微歪了下头,盯着他,一副看他表演的样子。
季元宵不解,又朝酷哥使了使眼色,小手举起,随意指了指门锁,又晃了晃,仿佛幼崽在要玩具。
酷哥见状,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锁,若有所思,接着又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无声地摇了摇头。
???
摇头是什么意思?
季元宵震惊。
不会拒绝他了吧?
你看着本崽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就没有一点触动和惺惺相惜吗?
本是同根生(可能也不是同一条根但不重要)……
没等季元宵继续抢救,青年已经抬起手,随意一抓,径直将修长的手掌探入了突然裂开的虚空。
接着,掏了一颗燃烧着的心形石头出来,递给季元宵。
燃烧的心?
不不不!
季元宵立刻坚定地晃了晃小脑袋,两只小手也跟着背到身后,小身板坐得笔直。
真是要命了,拿着火的石头给他,怕不是能直接把他烧成一块黑炭。
黑崽大哥果然是个真大佬,还能撕裂空间,比神明开的挂还牛叉。
大概是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连掩饰都不会,对方很快领会了季元宵的意思,收回了手。
送的“玩具”不被幼崽喜欢,青年握着燃烧的石头把玩了一下,倏尔五指收紧,一捏,一捧黑色的灰就轻飘飘落到了地上,堆成一团。
甚至,这人捏完了还摊开手,给季元宵看了看干干净净的手掌。
“?ǎ?@。”
【没了,弄走了。】
同样带着奇异腔调的低哑男声,温软得不像话。
可听在旁人眼里,陌生的语言神秘而危险,柔软的腔调也透着深深的诡异,更像在威胁人。
季元宵……原谅只会说不会记音节的地球幼崽……真的听不懂。
看着那只干净修长的手,季幼崽小鼻子抽了抽,满眼茫然,没敢点头,也没敢摇头。
这大兄弟真的在恐吓他吧吧吧?
呜呜呜他错了还不行吗?
那颗小石头就好像他可能被捏成灰的脑袋,脆弱又无助。
季元宵立刻老实了,不猖狂了,战战兢兢看了看玻璃门,开始一字一句软绵绵往外倒外星语。
【要开门。】
青年却依旧摇头。
“??ǎ?。”
“?ā§§。”
【你会杀了地球人。】
【他们太弱了,活不了。】
季元宵试图理解对方的意思,可是那些音节重新组合,他又听不懂了。
不敢再拖下去,季元宵尝试着动了动……
对方没阻止他。
他稍微放心了一点,转身笨拙地抱起了一只凳子,抵着门往外使劲推,想要传达自己的意思。
谁知刚刚推了一下,酷哥抬了抬大手,伸过来,轻轻松松一掌裹住季元宵的后脖子,直接把活泼好动的季崽崽转了过去。
……
季元宵不得不木着小脸看对方。
【我真的没有在玩。】
【我在示范。】
他的外星语说得磕磕巴巴的,又软又糯,连漏了几个音节,都不知道,根本不是他自以为的流畅标准。
酷哥跟他对视片刻,无声地放开手,却是直接俯身,把季元宵坐着的凳子搬起来!
接着,连崽带凳,往后挪了半米,瞬间远离玻璃门。
【等。】
【乖点。】
第一次带崽的大哥试图好好教导他的崽,守株待兔。
奈何幼崽不听话。
季元宵是听懂了“乖”这个音节,虽然他也不确定外星语有没有同音字,但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能真“乖”啊。
他俩是异类,哪能在这坐以待毙?
再说了,酷哥长得再成熟,理论上也是和季元宵同时出生的,都是崽,能聪明到哪里去?
不能因为对方瞬间长大,加上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稳重,就判定酷哥是大人了。
痛失童年谁懂?这对酷哥多不公平啊。
季元宵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分析得头头是道,作为年纪最小的神明,他确实幼稚,但该有的主意还是有的,否则他不可能一个崽在人类社会生活那么多年。
而他想的也确实很正常。
任谁知道酷哥的身份,都不会真的把他当做成年人看待。
虽然,人家还就真的年纪不小,但季元宵是个神力不足的梦神,这会儿不能未卜先知。
总之,沟通无效,季元宵只好自己站起来,一步一挪又自己走回去。
他觉得,对方应该是没get到自己真正的意思,再示范一下肯定行。
青年在季元宵身后,注视着小孩裹着毛巾被蹒跚前行、摇摇晃晃的笨拙背影,不知为何,垂下头,摊开手掌,看了看手心。
那里触碰过幼崽的后颈,是温热的。
柔软,脆弱,带着记忆里早已没有了印象的奶香味,傻乎乎地闯进了这个世界。
只要愿意,他可以轻轻松松一掌捏碎季元宵的脖子,让这个明显不是寻常幼崽的活泼崽子,回到应该去的地方。
季元宵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身体。
季元宵是外来者,阴差阳错占据了身体的敌人。
入侵者都该死。
可是,最终自己还是什么都没做。
世人厌恶极了鸠占鹊巢,他却没有杀他的理由。
让这只陌生的幼崽停留得久一点,又会怎么样?
漫长的生命,还差这点时间吗?
事实证明,不过是多给了半个小时,这具本该死去的身体,就重新被灌注了蓬勃的生命力,再次睁开紧闭的眼睛,褪去惨白青紫的肤色,连脖子上的掐痕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美好,干净得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他亲眼看着季元宵再次站了起来,学会笑,会说话。
眼睛里只有迷茫和疑惑,连一丝一毫的愤怒和仇恨,都没有。
甚至还能喊“哥哥”。
这可比他自己站起来、顶着脖子上几乎被掐死的淤痕去复仇,要好看得多了。
这不是鸠占鹊巢,这是神明的恩赐。
在一个人必死的道路上,突然降临的神迹。
“§??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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