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1 / 2)
荧悔第二日醒来时,帐幔内一派昏沉,耳畔传来咔哒细响。
沉着脸,把发丝往脑后一拨,掀开帐幔下床,轩窗不知被谁打开一道缝。
天光透过缝隙漏进来,细细长长一道,落到桌面上。
一只巴掌大的小白鸟,挺着毛茸茸小胸脯,在桌上踩着天光跳来跳去,脑门上三条赤色顶羽一抖,眼珠儿一转,模样得意又滑稽。
殷!翊!
短短几息,荧悔脑子密密麻麻罗列数十种鸟肉烹饪法,捞起一只茶杯往小白鸟处一掷。
“砰”一声,碎瓷四溅,小白鸟炸开一圈翼羽,早在茶杯靠近前就扑腾腾地飞了起来。
一息过,就已绕屋子盘旋了三圈,速度之快,眼中只可见一道白线快速环绕,耳边啾啾响个不停,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最后停在屏风上,赤色顶羽抖得更是欢快。
荧悔炸了。
猛地拉开门:“殷翊!把它给我弄走!”
竹摇清影,殷翊背身立在廊下栏杆上,竹影斑驳,点缀他半边肩身,远天有浮云缓缓翻涌,天光从云隙间一束束投射下来。
他笑眯眯回头,在看到荧悔的一瞬笑容僵在嘴角,两步上前,握着她双臂往回带,一脚将门合上:“你就这样见人?”
荧悔一身素白寝衣,追了两圈鸟,寝衣松松垮垮,露出一边锁骨,半截肩头,发丝披散在脑后,关门带起的风一拂,发间缠绕的幽香全扑到他身上。
她放一句话:“再让这鸟来叫我起床,我烤了它。”
转身往屏风后洗漱。
风一样,气呼呼。
殷翊看她身影隐在屏风后,吹了一记哨音,小白鸟乖乖落在他肩头,毛茸茸小脑袋讨好地在他侧脸上蹭了一蹭,他点点它额上赤羽:“好小白。”
一刻钟后,来到膳厅。
北冥脩脸色发沉,眼里血丝道道,活像在花楼里磋磨了一整夜,声音也略沉痛:“九公子,事情大条了。”
丹阕一手按他肩头,示意他安静下来感受一下这两人奇特的气场。
边摇着扇子招呼二人落座,今日他们都来得迟,大队人马已经走了。
厅中只余他们四人。
殷翊倒了一杯柏灌泉的山泉水,沁凉清甜,荧悔接过来,生闷了一杯。
架势好似闷一杯烈酒。
殷翊又给她剥蛋,掰下包子一截软皮放进嘴里,徐徐咀嚼,露出一小团馅儿的大半个包子递给她,这是晓得她喜欢一口咬到馅。
咬一口春卷,里头的豆芽儿和小葱是早晨新择的,厨房还捞了一网虾子捣了虾糜填进去,鲜香脆,也夹了一卷到她碗里。
小癖好了解得一清二楚,觉着好的也得要她第一个吃。
长见识,长见识了,丹阕早饭都没心思吃,兴致盎然地拿扇柄支额,目光暧昧,在他二人身上逡巡几趟,道:“听闻你们昨儿半夜里才回?今日起得早啊。”
荧悔仿佛找到一个知音,杯子一搁:“你果然也觉得这样早叫起不是人干的事罢?”
殷翊撩眼皮瞥了丹阕一眼:“你很闲么?日日探我的行踪。”
丹阕笑眯眯道:“我这人么,越难做的事越要迎难而上,这才有趣,你不也是?”
“有趣?”殷翊正经抬头朝他看一眼,“那是你。”
北冥脩在一旁憋了老半天,愣是一声不敢吭地生等到二人吃完饭。
此时听他们还有闲心斗嘴,仿佛所有的压力都怼他一人身上,捂着胸口,忧心如焚得再不能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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