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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怀送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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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木门吱呀声响起。

二人迅速回归跟梢状态,默契屏息。

不一会儿,漆黑的院落突然亮起来,方才持着火把的人进了院子,荧悔背身而立,余光瞥到右侧院落灰墙上投出大圈的火光。

听得一道粗哑男声说:“还以为你交代在山上了,没想到你小子挺滋润啊。”

阴柔些的男声应:“哈哈,神君大人见不得我们莲儿守活寡……”

随即传来一道柔媚娇笑的女声,伴些许勾人的嘤咛。

一声啪响,似是打在弹润的肉上,阴柔男声道:“莲儿,去将爷新得的那坛子酒温来,爷大难不死,今夜要一醉方休!”

支开了女人,几道声音霎时沉下来,窸窸窣窣往屋里去。

光影暗下来,荧悔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殷翊。”

“怎么?”

荧悔拳头痒:“我们有没有必要贴得这么近?”

“不然要如何,你给指条明路。”

殷翊的声音漫不经心,明摆着心里有谱,嘴上却不说。

激得她额上的青筋乱蹦,狠狠往旁边一挪。没了近在咫尺的炽烈气息,空气都清爽五分,两人明明可以错身并排而立,却非要贴在一起挤成两块肉饼。

那他究竟为什么冒着手背划破皮肉的疼也要同她贴在一起,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荧悔思来想去,没有思出什么苗头,人已经被扯着像只螃蟹一般往屋后去。

仓促间下了一个结论,城主他,就是喜欢挑战自我。

站在屋子后的窗格外头,荧悔心情复杂。

一个城主,一个神女,今天又是变态似的追踪,又是贼子似的偷窥。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头一次做,竟然也得心应手,想来都是身旁人带得好。

她把这个想法向殷翊悄悄一说。

殷翊破天荒地呆了好半晌,仿佛先提出要跟来看看的是她吧,话在喉咙口,转而道:“人生的经历是可以丰富多彩些的,不必要拘这点小节。”

荧悔看他的手指头往窗纸上戳了两个洞:“有必要丰富成这样吗?”

殷翊额头青筋跳,一手扣在她后脑,把她脑袋轻轻一转:“快去窥吧你。”

视线瞬间变化。

透过小小纸洞,偷窥起来真是像在看一出奇怪的幕戏,七八个男人坐在桌旁,对一桌美食好酒视若无睹,个个神色凝重,低声商量着什么。

听得模模糊糊,隐约有什么吴梁村,焦竹山。

荧悔干脆偏头,将耳朵贴在洞上,鼻尖却不小心扫到同样在偷窥的殷翊的侧脸。

屋内烛火幽幽,薄薄的一层光铺在窗户纸上,殷翊眼窝深邃反着烛光,浓密的睫毛忽地上下扇了一扇。

“……”在他侧头看她前,荧悔默默站直,往远一点再戳了个洞。

这一看,心里悚然一惊,方才还在桌前坐着的七八个人竟然齐齐趴伏在了桌上。

被撂倒了?!

荧悔转头,这个场景实在太过诡异,往桌上看一眼,不要说酒菜,连根筷子都是还未动过的。

搞得她也不大敢出声,比了个口型——怎么回事?

殷翊又抬手扣在她后脑,一手拉她手臂,一拽一扭:“中毒了,自己看。”

从他身前这个小洞中,荧悔往里窥了窥,除了他这个角度在窗下多看到一只将要燃尽的蜡烛,其他什么也没看出来:“有……”

什么区别啊?

话都没说完,口鼻便被捂紧,一只手拖着她腰身往后带:“都说中毒了,还说话,不晓得屏气?”

站定后,荧悔一拍他手,口鼻再次灌入清冷空气,殷翊在她肩上轻轻一按:“没事,我在。”

声音恢复如常,不再像之前一般压得低低。

荧悔立刻旋身一把捂住他的口鼻,迅速往四下瞥一眼,耳朵竖得高高,仍旧压着声:“我们在偷窥!”

殷翊站得稳稳当当,由她捂,漆黑眼眸笑得弯起,这姑娘有点人气的时候实在可爱得让他受不住。

“笑什么。”荧悔收回手,直身的时候又成了那副清冷神君的模样,略略蹙眉,嫌弃似的将掌心贴在他胸口一擦。

殷翊笑容梗住,要培养一些旖旎气氛真是不容易。

片刻后摁了下额头,道:“人已经死了,你我是撞上了一出灭口的好戏。”

死了?荧悔握拳在窗户纸上破开一个大洞,有了前头的教训,此刻不但屏息还咻地往后退三步,从破洞中看到桌上的七八人确实毫无反应。

“是……”荧悔忽地想到一个人,唯一一个方才露了面却没死在屋里的人,“那个女子。”

她翻身踏在石墙上,脚一蹬,借力往上,翻上屋顶,把整个院子巡了一遍,朝跟上来的殷翊说:“没人。”

“取酒时就走了。”

“你怎么知道?”

他指指脑袋,表示用推理的。

荧悔纵身一跃,落在院落中:“依她的脚步,必是走不远,云中下了这样久的雨,土地湿泞,循着脚步还能跟得上。”

“行,你别去。”殷翊跟着落地,抚着后颈,在她看过来时,抬手打个手势,城野的影子从屋檐灰墙上迅速掠过,一头扎入浓浓夜色中。

跟到这里,就能够断定大信徒上头还有一条大鱼,女子是大鱼埋在鬼祟男子身边的暗线。暗线用过一次就得暴露,付出这种代价,必定带着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什么目的呢,明天就晓得了。

她望着城野远去的方向,那是一团漆黑墨色,有一条鱼线穿梭其间,却不晓得其后攀了一道甩不脱的影子。

大鱼,刚显影,便要露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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