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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天撕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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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悔好奇转头:“所以这鱼叫什么名字?”

“……”殷翊回正身子,倒是略玩味地打量她:“灭厄。听说了那么多,有没有一点怕我?”

荧悔反问:“你打得过我?”

殷翊笑:“我哪敢打你,不要命了?”

荧悔:“哦……今晨我是跟谁对招?”

殷翊还是笑:“那是喂招,总不能让我的姑娘觉得我太不经打。”

话里有熟悉的联结感,但歪曲了她最初的思绪。

荧悔揉了揉眼皮,在想方才讲到哪儿:“你既是这么个路数,云中王敢请你来,也有几分道理,我瞧他也不是个怯懦之人,此前对那些人的退让只是因为他们还没真踩上他的底线罢。”

没想到殷翊却对她对他的看法很是在意,抓着话头一点问:“我是什么个路数?”

“阴晴不定,杀伐无度。”

殷翊点头:“行,还算中肯。”

荧悔又一次被他打乱,横肘给了他一记:“别岔我话。”

一记没中,他握着她手肘,缓缓给她卸了气劲:“动口,别动手,背不疼了?”

思路到这里,彻底成了一团乱线。

荧悔瞪他一眼,从头开始捋起:“云中下了这么四五个月的雨,除开毁了几座屋宅,死了个不愿撤离的老人,其余并无伤亡,这等程度,哪里需要云中王打破四城来往的规矩,冒着引狼入室的危险,巴巴地把你请来。启程前一晚,你说云中王镇不住了,你的意思应该是,云中王镇不住这些借天灾来蛊惑人心的势力。”

既然是天灾,百姓们求求神拜拜佛,聊以寄愿,其实是人之常情。

但云中城百姓实在太专情,千百年来,诸天神佛都未能踏入这一方小小山城,搞得北冥神君一家独大,你拜他也拜,我要是不拜就显得很奇怪。

这个势头一旦生起,就如同星火燎原,将个体的声音燃尽,少数人的私念借着神权在一片荒芜中横行无忌。

而幼卿姑娘,就是民众正在逐渐失去思考,变得麻木,变得愚昧不可救药的证明。

殷翊点头:“整个云中城内,大信徒二十八人,云中王忌惮他们借着所谓神明,控制他的子民。”

“历任云中王和大信徒对了这许多年,都没能将之剿灭。无奈之下请你来,约摸是看中你的处事,想要请你快刀斩乱麻,总比一颗疮烂在骨头里,跗骨蚀肉来得好。二十八人,对上你的传说故事也不过是添个零头的事。但最终一口大锅却是扎扎实实扣在我头上。”

“大锅,”殷翊揉了把头发,把这两个字磨了磨,道,“云中王老谋深算,但再算也算不到神女下山,尤其还是个彪悍的神女。”

荧悔十分自然地把彪悍二字当作夸奖:“所以,原本你的打算是……以暴制暴?”

殷翊:“对,以暴制暴。”

“我影响你发挥了?”

殷翊挑眼,一副看你要使什么坏的样子:“那要看你想不想影响我发挥。”

荧悔手指在窗棂上点了点:“外头驻着两条街的人,不是我想不想,是已经影响你和云中王的盘算了罢。既然如此,不晓得云中王给你开的什么条件,现在都是见者有份了。”

殷翊喉咙口逸出笑声:“早把你看透。”

他也转过身来,两只修长手指搭在窗棂上:“九九,你做了数百年来,历任云中王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斩神像、劈神塔、毁神台,尤其是踩神像逃生,这是数百年来,第一次减轻云中人对这东西的狂热。”

他指穹顶那轮惨白日光:“但九九,你知道黑暗过于强大时,头一束光照进黑暗,黑暗被显现出来,光就成了有罪的那个。”

“那就把这天撕了。”荧悔望天。

继而道:“这事说到底,还是他们那位祖宗做得不厚道。北冥涅泽创造了一个以他为神的云中城,但他一死,这神权就会被人为控制,反过来掣肘他的子孙,在一个没有真神的世道,神权就是那二十八人的私权。”

荧悔觉得她这一席话简直算得上真知灼见,正在想从哪寻摸一本小本子把它记下来。

殷翊突然道:“也是来了才知道,云中王怕是对云中城的情势判断有误,二□□信徒并不是终结,大信徒上头,还有人控制他们。”

“是谁?”

殷翊摇头,眼睛忽然捕捉到什么。

“你方才说,人多不一定聪明,依你看,底下那些人中,聪明人有几个?”

荧悔头也没抬:“聪明人哪会打头阵?”

“那你看那人,”殷翊抬手,指向长街角落一个鬼祟身影,“像不像聪明人?”

荧悔顺着他的手指头看过去,一眼过去,有些熟悉,再定定一瞧,惊愕道:“聪不聪明不晓得,但一定是个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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