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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我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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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屈指在她扶手上一扣。

“嗯……”荧悔回神,“我在想,什么未开刃的剑能劈开古树啊?”

“……你的关注点会否有点歪?”

荧悔默默正回来:“此种故事,北冥一路上给我讲了不知多少,耳朵都要听出茧。”

殷翊揉了揉头发:“没有发觉,这同哪个故事有些许关联?”

荧悔轻轻拧眉看他,半边柔软发丝覆在脸颊,认真思索的模样,沉静安宁。

乖着。

殷翊看得心潮动,不自觉上手揉她的发顶。

荧悔霎时正身,一手格开,反手将他的手腕一掐,两人赤手对了数招,荧悔一脚飞去,同殷翊的脚底在半空一撞,各自受力,椅子往后滑,隔开距离,这才停手。

殷翊自觉理亏,走到荧悔椅子后头,她还蜷身抱膝整个窝在圈椅里,被他拉着椅背挪回窗前,红木椅脚在地面拖出轻微声响。

停下来的一刹,荧悔终于想起两个故事的关联:“北冥涅泽,是那个在平顶山下住了十年,遇到平顶山第一代传人,喝了他一壶酒,五内皆通,剑指西南的那个?”

“如今看来,是这样。”声音从头顶响起。

传说故事变成自家故事,荧悔心里也没有起什么波澜,归根究底还是离得太远了,千年前的故事,时间能把事件变得失真,把真相传得模糊,你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敲猜测,结果可能差之千里。

所以,当一个睡前故事听听就行了。

她的睡前故事听完了,讲故事的人还逗留在她房中,双手撑在她椅背,垂头看她。

荧悔仰头,发丝往下滑。

两双眼睛一上一下对视。

一个平静冷淡,一个深如渊潭。

荧悔忽地抬手,殷翊的呼吸骤乱一拍,玉指带浅香,停在他眉骨上方。

“你这头发,怎么总也长不长?”她快速地碰了一下他眉骨上方,“总是垂在这。”

殷翊嘴唇一启一合,却什么都没说,在她的手抽回的时候,俯身,往低压了一寸,让她的指尖再次抵到他额头。

二人隔着两只手掌的距离,潮湿的风拂进来,带着烛火燃烧的味道,一湿一灼,一清一浓。

荧悔一动未动,但她的眼神,已经锐起来了,淡色的瞳仁沁出寒意。

他却笑,眼角一点幽亮似匹野狼,锁定他的猎物,慢悠悠朝他的猎物前进:“想知道?”

偏荧悔不吃这套。

他若是好好说,荧悔会有点儿兴趣,但他若是拿着问题钓她,一副说点好听的,爷可以告诉你的模样,荧悔就只想给他飙个眼刀子。

“不想。”她利落收手。

心中已经在反思,近来是不是给他太多好眼色,让他飘飘然得忘乎所以,这人是时不时需要紧一紧皮子的,否则那股子不羁浪荡的痞气就要荡到她身上。

殷翊站直身,手中捻着她一小缕发丝,忽然说:“九九,你不喜欢我吗?”

荧悔已经回正头,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只是觉得平日里他的声音已经算低。此时就更低,呢喃似的,烟雾似的,带着磁,一个字一个字却像要扎进她耳里。

答案本该是很笃定的,可荧悔不知为何有片刻沉默。

再开口时,嗓子有点儿沙,一片清寒。

“不喜欢。”

“啊,”极轻的一声叹息,“真是伤心。”

“……”荧悔拇指和食指轻轻揉着,揣度这个少年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没有揣度出名堂,红烛熄灭,发出细微声响,窗台上飘起一缕浅浅的白烟。

耳边传来极轻的合门声。

殷翊走了。

荧悔今夜颇费了些时辰入睡,她将此归咎于睡前总盯着一点烛火瞧,导致阖眼时眼前也总跳着一颗莹莹发光的黄豆。

神思昏沉时,心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要是问“你讨不讨厌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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