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馄饨(1 / 2)
回到房里,李砚书着手写信,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统统写下来,写到武信时手一顿,思索了一番,继而提笔道:“阿娘,砚书心悦一人,然他身体抱恙,女儿担心不已,不知登州蓬莱可有消息传回。”
最后一笔落下,白鹤行推门进来。
李砚书抬头看去,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里,听白鹤行道:“明日礼射,县主早些休息。”
学林院不同于翰林院,整日与史书实政打交道。元鸿今接手学林院做的第一件事调整上课内容,将君子六艺重新拾起,学子辩论不再是结业的唯一标准,考核官也不再是一层不变的学院院长,而是每堂课的夫子。
就比如岑夫子,武明三年致仕,武明七年却入学林院就任夫子。没有人知道元鸿今是怎么说服他的,按理说这种两袖清风一心求学的老学究一旦隐退,便不会再出入庙堂惹人诟病。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朝堂上反对元鸿今任学林院院长一职的人全都哑口无言。
所谓文射,也叫礼射。武圣帝时期尤重其道,曾经通过举办此类比赛筛选过将军,都尉等,那时有不少寒门子弟弃文从武,苦练骑射。那些高门贵族家眷宴会时的压轴戏就是礼射,夺魁者在当时可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引领风尚潮流。因此到现在,许多高门显赫家的娘子们都会礼射。
李砚书一听明日不用再听岑夫子讲课,眼睛都亮了,笑嘻嘻地道:“这样啊,今日还早,不如我们找点好玩的玩玩!”
白鹤行已经坐下,闻言看向她,眸中带了一丝不解,“……好玩的?”
李砚书也不见外,走过去径直在她身旁坐下,一只手要搭上她的肩。
白鹤行低头看去,微微皱眉,这位广明县主仿佛不知道分寸二字怎么写。
正常人看到她露出这种神态,就会立刻撤手,再说抱歉,就算再不济也会不动声色收回手。可李砚书现在正在兴头上,满脑子都是明日不用再看见岑夫子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发现白鹤行的异常。
在李砚书的认知里,她们既然都是同寝好友了,搭个肩怎么了?
“是啊,难不成要在房里呆到明日上学吗?”李砚书道,“我刚来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知道吗?”
李砚书搭在她肩上的手指还适时跳动两下,白鹤行极力忍耐,半晌,才艰难道:“不知。”
对于白鹤行不知道这件事李砚书也不奇怪,白鹤行这种人一看就是夫子眼中的香饽饽,长辈眼中的乖孩子,若是在渭阳,肯定是阿娘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想了一下,李砚书双手一拍,骤然起身道:“无双肯定知道,我们去找她!”
那只手终于从自己身上起开,白鹤行默默往右边挪了一点,道:“县主去吧,岑夫子今日所讲在下还有一些不通,就不随县主去了。”
如果是有其他事不能去,李砚书就允了。可偏偏是她要留下来温习功课,这李砚书忍不了。
二话不说,她直接拉起白鹤行的手,趁人半愣半惊间将她强行带出了门。
李砚书边走边劝,试图让人“改邪归正”。
“真不是我说你,整日里闷在房里读书,人是会读傻的!还有你昨夜频繁揉后颈,一看就是长时间匍匐案前所致,这样可不行,等以后年纪上来了,可是要遭罪的。”
之前有段时间她迷上了各种志怪小说,看得不亦乐乎废寝忘食,常常一坐就是一天,后面脖颈酸痛,到了要请郎中的地步她才感到害怕。今日她将郎中说的话原模原样地讲给白鹤行听,顺带也悄悄体验了一把训人的滋味。
白鹤行抿着唇走神,被迎面走来的武霜的声音拉了回来。
“我正要去寻你呢。”武霜见白鹤行也在,微微诧异,“你们这是要去哪?”
李砚书笑道:“巧了,我们也正要去找你。”
白鹤行抽回手,对武霜及她身后的人行礼:“无双公主,萧世子。”
萧?缓缓颔首。
李砚书这时才发现他。
武霜道:“这位是萧?。”
李砚书朝萧?颔首,道:“萧世子。”
萧?同样微微颔首,语气平静道:“广明县主。”
说起来李砚书算是他的仇人,因为十三年前,正是李阿鼎带兵一举打败金川,这才让这位原本可以享一世荣华的金川五皇子变成了今日寄人篱下,受制于人的金川萧世子。
虽是世子,可在元安,这个头衔却不顶什么用,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萧?今日能这般平心静气地同李砚书讲话,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武霜赶紧道:“你找我作甚?”
“玩啊。”李砚书提步往前走,神色无异。
武霜这才放下心来,接道:“巧了,我正是来你去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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