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黄苓(2 / 2)
李砚书将人扶起,问道:“你……有何打算。”
黄苓道:“听说苏州盛产丝绸,绣娘千千万万,黄苓身无长物,唯有针线聊以为生。”
虽猜到黄苓此番是来辞行,但听是江南,李砚书还是惊道:“苏州?会不会太远,日后……”
“苏州虽远,却是黄苓心向之地。”黄苓认真看着她道:“小姐,黄苓前半生为他人而活,活够了。今后,想为自己活一场,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李砚书也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黄苓或许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怯弱。她就像她们此时身后泥泞池塘里的荷花,被磋磨的那十几年的岁月,或许不是黄苓今后人生道路上的枷锁与不堪,而是她此后绽放时自给自足的养分与土壤,会让她更加娉婷婀娜,明媚芬芳。
李砚书点头:“好。”
黄苓蓦然低头,红了眼。
她想起那日在城固楼时,洛霓小姐对李砚书吟的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刘屠夫在世时,也曾让她去念了两年学堂,虽之后没再去过,但因刘宝好赌,时常不在家,是以她一有空闲便会去拿刘宝的书来看。直到六年前刘屠夫突然离世,她就再没看过书。
黄苓自知身份卑微,算不上李小姐的“知己”,可她亦会一生铭记,但有所用,在所不惜。
??
官驿里,李砚书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带着素影跟骨衣出门,直奔西市。
至于为什么是去西市,而不是去最热闹的东市。这一切,就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了。
那会儿她刚进驿馆,想着时间有限,于是特地问了一位看着年长一些的驿卒,这里最大、最热闹的酒楼在哪里。老驿卒一听,立刻拱手道:“那自然是位于西市马安街的食易楼!”
李砚书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只听老驿卒继续道:“因总共有十一层之高,故又叫十一楼。”
十一楼?
元安最高的承佛寺也才十七楼之高,这倒是快比上了。
觑李砚书颇感兴趣的样子,老驿卒说得愈发起兴,道:“这食易楼六年前乃我县第一富户赵员外耗尽家财所建,可惜楼刚竣工,他家唯一的儿子就身染怪病。那段时间赵院外把县里所有的郎中大夫都请了去,可惜无一人能治。于是赵员外就贴布告重金求医,承诺治好就给五块金饼!刚开始上门治病的人很多,但都无功而返,渐渐地,也就没什么人再去了。听说后面是增加到了十块金饼,虽偶有人去,但还是没人能治好赵家小郎。因那赵家小郎每日都要价格高昂的珍稀药材续命,半年后,赵员外就将食易楼卖给了郑员外,拿着钱举家去登州寻医了。”
李砚书听的认真,心里不免为赵员外感慨世事无常。听到最后一句时,不解问道:“登州寻医?”
素影也不禁问道:“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早在驿卒说到赵家小郎身染怪病时周围几个路过的年轻驿卒就围了过来,都支着耳朵认真听着。闻言虽不解,也不敢问出声,只眼巴巴地看着年长的老大哥。
老驿卒清清嗓子,道:“据说是有一日,一位云游到此的老道士听闻此事,便去赵府看病。也不知那个老道士用了什么方法,当天晚上那赵家小郎就醒了!且赵员外也是一个信守承偌的人,当即就给了那老道士十块金饼!”
说着,老驿卒还伸出两根食指,比划出一个十字。那表情仿佛金饼就在他眼前似的,兴奋地眼珠都有些凸出。
李砚书看了素影一眼,顺着问:“这么多?之后呢?”
素影立即领会,从桌上倒了杯冷茶递给驿卒。
许是见李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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