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老师(1 / 2)
吴宫里挂起了红绸,本来按照礼制,叶枝的身份不需要大操大办,但这宴席上都是贵人,若不隆重反倒怠慢。
松裴见那红绸,心里便有些烦躁,秦王在他宫中整日悠闲,松裴总疑他在暗中作坏,昨日去他云京城逛了一天,晚上还去他丞相府睡了一觉,怎么想怎么怪。
今日早晨他在芳木歇碰见庄与,他一个人,拿着把小竹扇,见了他缓缓一笑,不明不白地跟他说“恭喜”,景华不在他身侧挡他目光,松裴直面了秦王的面目,才觉这人如此危险,他一笑,松裴心里就生凉,仿佛那笑那话是蒙着面纱的阴谋诡计,令他难以捉摸。
可偏偏,他来吴国这些天,既没有在他与燕国间的明争暗斗中做什么梗,也没有在他吴宫里翻起什么浪,太平静了!
他越是低调,他便越是心中不安。
他想跟太子谈心商议,但太子殿下还没把那夜训他的话翻过页去,说:“年轻人,就是要吃点苦头才能长教训。”
“阿浔,你快帮我辨析辨析,孤这心里慌得很。”话落无声,他看过去,就见卿浔在兀自出神,根本没听他讲话,松裴摸了个果子掷他怀里,“卿丞相!你主子我心里乱死了,你还有心情走神,想哪家的姑娘呢想这么用心?”
卿浔被果子砸得醒过了神来,他拿起果子,摆在案上,“王上别乱说,昨夜太子秦王到我府上,夜里没歇好。”
松裴上上下下把他看一遍,卿浔是寒门子弟,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不知费了多少努力心血,他没有那些贵家臣子的心高气盛和利益牵绊,他谨慎小心,敢言敢谏,这也是吴王肯重用他的原因,也是为了让他这个丞相做得不那么辛苦,松裴给他安排了一门贵女婚事。
他信了他的说辞,道:“谅你也没那个胆,你家娘子恐怕是整个云京最善妒的了,你要敢想别的姑娘,她还不闹翻了天去。”又问他:“他们到你府上就只睡了一夜,就一点儿也没干别的?”
卿浔低头理被果子弄乱的的衣袍,他今日穿的衣服是素襟,没了兰草刺绣,“就睡了一夜,没做别的。”他说。
松裴见他理袖的手背上有几处红斑,便关怀问了一句,卿浔将手收进袖中,只说是不小心让灯烛烫了,转过话头道:“王上也不必忧心,太子殿下虽说此时让你全权做择,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您真有微过细故,殿下决然不会坐视不理,他又一直亲自盯着秦王,如今既然没说别的,那就是没有什么问题。成亲是喜事,殿下且放宽心吧。”
松裴撑着腮唉声叹气,一刀劈开了案上的果子,人人都道他抱得美人归好福气,殊不知这福气让他提心吊胆呐。
让吴王提心吊胆的秦王陛下正在逛他的园子,吴王这些园子的确是费尽了心思建造出来的,处处绝妙不同。他从锦绣园出来,过了芳木歇,青枫临,绕了旁的路,到桐华台,沉香榭,翠流泉,知鱼矶,又穿过松鹤听清,鹂莺答樾,至岸芷汀兰,锦丝玉障,晶湖宝镜,水屿晴空,走过水云间的烟波长堤,到采珂芳渚,过琼棠琅轩,入凤尾绿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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