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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草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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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了岸,景华搁下桨,跟庄与道:“这些事如今说来也是枉然,走,我们先去吃饭,吃饱饭才能打天下,才能除恶人通漕运。”他看着庄与,借着灯光看得认真:“总有一日,运河里的船能走起来,铜钱不会为铜筹所替代。”

他起了身,踏步到岸边石阶上,绑了船绳,转过身,伸手来扶庄与下船。庄与起身,船儿摇晃在波光水影里,他一手要撑船舷,便用另一只手提了灯,把荷花抱在臂弯里。他搭手扶在景华胳膊上,忽而听景华低声道:“如若你……”

他没听清,抬眸去看他,他却没有再说下去,逆着岸上的灯火和繁华,站在石阶上静然地看着他,那目光里有别的东西,庄与垂下了眸子,往前走了一步,船儿忽的晃起来,庄与身子一歪,搭在他臂上的手还没来得及用劲,景华却先一步翻转手臂稳稳的握住了他的手,很快的瞬间,他已经被拉着上了岸,和他站在同一处花灯里。

船儿还在晃着,那船上的灯影晃散了二人水中的倒影,又被水波粼粼的揉在了一起。

走上岸后,景华为庄与分担了他手中的提灯,庄与便抱着荷花跟他走在夜晚的街市上。晚上的夜市灯火通明,人很多很热闹,小孩子们跑来跑去,两个人都长得好看,受不少姑娘妇人的打量,要被人群挤得要挨在一起走。

景华带着庄与到了一家名叫“第一间”的酒楼,有上下两层,宽敞通透,人多,却不闹,多以花枝绿植装点,楼下有女子弹着琵琶用吴侬软语唱着小调,伙计请二人上了楼,找了个安静好说话的地方坐。

景华知他不喜油腻荤腥,点的酒菜都清淡,这家店有的鱼脍和鱼汤,味道极其鲜美,景华吃过一回,思之不忘,特意带他来品。

鱼汤上来,景华亲自拿碗给他盛了,端送到他跟前,笑道:“能让公子我亲手盛汤羹的,除我父母,也就只你一个。”

庄与坦然自若的接过来,与他顽笑道:“那真是让景公子纡尊降贵了,自然,我也不介意你喊我一声‘爹爹’。”

景华抬眸看他:“你年岁比我小吧,公子我还没让你喊‘哥哥’,你怎么就开始占上便宜窜上辈了?”

庄与愉悦地笑着不说话,低头喝鱼汤。

这楼上吃饭的人公子士人,也有姑娘小姐,景华见旁边坐着的女孩儿红着脸偷看庄与,便低声好心提醒他道:“你在此间行走,若有姑娘送你荷包,可千万别接,接了要娶人家过门的。”想想又多补充一句道:“男子的也不行。”

他话刚说完,那姑娘便拿着荷包走了过来,女孩儿害羞地不敢说话,和她一起来的似乎是她兄长,向二人行了见面礼,替他妹妹问庄与是否云京人士、可有婚配?

庄与拿帕子擦了手,笑意拖在眼梢,擦在景华紧张的面色而过,他起身,向二人还了礼,道:“在下还未婚配。”

那女孩儿听了高兴起来,把荷包给了他哥哥,揪着他哥哥的袖子要他帮忙递荷包给庄与,却又听庄与含歉道:“不过,实在抱歉,”他往景华那处瞥了一眼,如实道:“他管我管得严,不让我接女孩子的荷包。”见那公子递荷包的手僵在空中,庄与又很诚心地补充了一句:“男子的也不行。”

那公子闻言,荷包差点儿抖在地上,他在二人之间瞄了两个来回,又看见桌上挨着庄与放着的荷花,陡然间明白了什么,尴尬地忙把荷包塞进袖中,连声跟二人道:“冒犯了打扰了……”急急拉着还没整明白过来的妹妹离开了。

景华侧过脸来笑,庄与坐下继续喝汤,景华笑够了才转过脸来看庄与,像是审问他:“你说这话让人误会。”

庄与抬眸看他:“殿下说的话,做的事,让人误会的还少吗?要我同你这般介意,这荷花早就该扔到你脸上了。”

景华看向那荷花,过了半日,这荷花已经有些蔫萎,但还整整齐齐地挨着庄与放,他看了会儿,再看向庄与时眼中似乎多了些认真,他问庄与:“既然知道我是逗着你玩儿,那怎么又要一路拿着这荷花没丢掉呢?”

庄与搁下汤匙,拿帕子拭过手和指上的墨玉扳指,方挑起些笑意看景华:“既然有人想要玩儿,那我就陪他玩儿呀。”

两个人走出酒楼时天色已经晚了,景华还提着那灯,庄与怀中却已经空空,他把已经不新鲜的荷花丢在了酒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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