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2 / 2)
阮久久没察觉其中不同,她语气直率道:“明照兄。”
“久久。”许舒达也熟稔喊道。可心底,却对这个称呼呼唤了无数遍。
阮久久知晓许舒达昨日家中发丧,今日却能强撑悲痛与自己讲课,毕竟是教了这些时日,她亦有些伤感,于是道:“闻夫子家中事,在此久久也要请您节哀。且夫子无需装作无事模样,有些东西郁结于心倒不如好好哭一场。”
许舒达顿了一顿,低下脸来轻笑一声摇摇头:“还是被久久发现了。不过我无碍,出身贫苦,若想改变命运我还得潜心苦读待下一场春闱呢。”因许舒达家中事,今天是老师和学生最后的一节课,两人到此时都还算融洽,师生之情到此为止恐怕是最好不过的了。
阮久久蹲下收书,却恰见夫子手中换了一本新书,她之前听许舒达念叨过这书虽旧但上头还有许多名家批注,于他而言很是贵重,因此换书令她很是奇怪。想问又觉算了,毕竟夫子还在伤心处,自己倒是关注起别的不太好。
后来,因这段短暂的师生之情,阮母临时起意带着女儿去许家看望。
茅屋为秋风所破,凌乱破洞的栅栏有修补的痕迹,泥土亨实的黄泥墙几处凹凸不平,一个身披麻衣,长满胡子头发散乱的男人正跪在简陋的灵前,于铜盆中烧着纸钱。
许家有些潦草,连带的少年得意的许舒达也失了生气。为人母,阮久久的母亲拎着家中做好的吃食也心疼的紧,下了马车就忙不迭朝许舒达走去,扶他起来:“怎的如此憔悴?家中只剩你一个男丁,大不了再过三年又能科考,千万不要在此失了斗志。”
久久也在一旁看着他,眼里亦慢慢都是关心。
许舒达将手中纸钱统统往铜盆扔去,盖过一列窜起的火苗,而后惨白的脸弱弱笑了一下,展现出自己很好的样子,可落到阮母眼中却是更显可怜,令人心痛。
他跌跌撞撞起身:“母亲伤心过度,我放心不下几日未睡罢了,多谢夫人、小姐关心。”随即躬身作揖,腰弯折的极厉害。
阮母望着家徒四壁的许家,灶台生灰,该是许久未生火,他心疼许舒达,一番安慰,随即将手中食篮塞入他手中:“莫要坏了身子,这是家中刚做好的,想来你肚子也饿了,快些吃,千万不要拒绝,我们母女两不便久留,就先走了。”
食篮热乎着,是急急赶来的模样。
阮久久跟在后面,终究不知道要安慰什么,只得给许舒达鞠了一躬,给许舒达的父亲敬上三炷香后就跟着母亲匆匆离开。
食篮重的很,他无奈只好接下,却发现除了热菜热饭,玄黑的履,灰白的衣,连带着还有一两银子放在里面。
履衣饭食是阮家母女一番心意,银子是原本教书的酬劳,后来因他觉得家中出事导致不能继续而拒绝接受。
这小小一桩事,让许舒达泪流满面,他看向家中茅屋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妇人??他的母亲,竟觉得外人对他的关心胜过血脉相连的亲人。
但离开后的阮久久却察觉道一丝异状,她上香时,余光瞥向了燃烧的铜盆,却见到熟悉的一角。
她没有多看,也不敢确定,但她总觉得这好似不是纸钱,而是许舒达课上教授的书本。
坐在马车上,她心中隐隐不安,于是朝母亲道:“娘,许夫子为何要烧书给他父亲呢?”
阮母正感叹许舒达家中潦倒的状况和不顶事的母亲,陡然听见女儿发问便道:“你这丫头定是看错了,书籍昂贵,就算是我们这样还算安康的家中也难得藏书多少,更何况是许夫子呢?况且他那爹也不是个好东西??”,阮母正欲谴责许舒达的父亲,但瞧到女儿翘首以待的模样,心中有了计较,摆了摆绣帕道,“你这小孩子不要听太多这些事儿。”
于是,此事便在阮久久心中搁置下来。
没了人教书,阮久久的日子也日渐无聊起来。这天,她的兄长早早下学,直奔她的院子里来。
阮长安身高八尺,却因幼时多病总是一副风吹便倒的羸弱模样,好在唇红齿白生了一副好相貌,因此平时也有不少女子倾心。
此刻他拿拳头挡在嘴巴前面“咳咳”两声像个长辈,但真正在站在妹妹面前的那一刻全身的气势却又如小贩遇到官府,气焰霎时下去了半截。
“有事?”阮久久随手将书收进书框,不瞧身旁便知是谁来了。
“那个,就是,就...”阮长安排练已久的话语到嘴边却失了声。
“有什么话直说。”
“今晚三桥边有灯会随兄长去看看!”他闭上眼睛,语速飞快,生怕阮久久不答应。
“好。”阮久久没多想,随口就答应了。
这下轮到阮长安惊了一跳,以前妹妹从来不爱参合自己的圈子,没想到这次妹妹竟然答应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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