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1 / 2)
阮久久回家正赶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子,上好蜀鸡做的黄金鸡换发着油亮光泽,晶莹剔透的鲈鱼脍盈盈水光,还有一碗她最爱的鲜嫩滑鱼羹...待阮父起筷后,阮母便用汤匙盛了一满碗的鱼羹给女儿。
阮久久接过,同从前一样拌在米饭里,便狼吞虎咽来,一张脸尽埋在碗中。
阮母见她如此模样,“哎哎”两声,又心疼说道:“慢些,慢些,都是你的。”
听此,一旁的阮长安手中汤匙方向也悄悄变了。
无端的,阮久久便留下几滴清泪,幸而头埋的深,她想,应当没人看见吧。
饭饱回屋,阮久久泡了一个馨香的花瓣浴,晒干的玫瑰花瓣她白皙莹润的肩胛骨处被泡的湿润馨香,也令她身心放松,白皙的脸上是湿了的几缕发丝,半阖的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水面的花瓣,魅惑又迷离。
一切到此都惬意的很。
但到她湿着赤-裸光泽的身体,玲珑的身姿跃出水面扯下木架上的巾子,自己独自擦拭着半湿的三千青丝时,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低垂,眼中光彩全被遮掩,整个身子动也不动的,整个人又提不起兴致再让自己雀跃半分了。
该让自己高兴的,我就该好好的高兴的。她想。
那王八蛋糟蹋老子八载光阴,一颗心记挂着他,活该他好好体验一下我大病一场的痛苦。
但想着想着,她眼眶中便又浸出了摇摇欲坠的泪珠,里头映着她大大的瞳仁和年年岁岁的喜悦和陪伴,从遇到顾安开始,一直到现在。
时光里的点滴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从她与顾安结识的那一日起到如今,不知发生过多少事儿。
他们背着家人偷酒喝的醉醺醺还互助着回家隐瞒踪迹,夜半偷溜出去看月落日升,第二天被她爹满地追着跑。
她帮顾安打过看他新来三桥便欺负他的大胖子,虽说第二日就因那小子伤势过重被找上门来赔让她爹赔了好几月的俸禄,但起码当时过瘾的很。
顾安也曾为了摔伤胳膊的她哭的稀里哗啦,满府要爹请最好的师傅为阮久久超度,要给她下世投个好人家,还偷摸着给少女为身材感到焦虑时送过城西老杜家的荷叶鸡,生怕阮家是因为养不起她而导致她饿死......
她也记得那日金黄的大圆盘从东边升起,照的浩瀚不见头的湖面灿灿生辉,艳丽的动人心魄,那粼粼的湖光里映出二人摇摆的脚丫子。
年幼的顾安说:“久久,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吧。”
“那...就要看你表现咯,”年幼的久久狡诈的回到,“听说城西新开了家点心铺子。”
少年听此嘴角缓缓上扬,眉头却是皱起无奈道,“这可怎么好,我爹近日苛了我的花销...”
她记得那时自己是怎么答的。
“那...我请你吃!反正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她真的,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分开。
蓝天白云之下,脑勺紧紧挨着翠绿的草地,童稚的笑脸望着天,许了一个至死才知结果的诺言。
若是把那些时月都丢了,便也是不再承认那岁月里的自己。阮久久就这样想着想着,在湿发未干的夜色下枕着被浸了一小块儿湿润的被子入了一场不安的梦。梦里全是她向顾安告白后被嘲讽了一遍又一遍的情景。
第二日。
晨起微光,倒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阮久久有些头疼,许是昨日头发未干便着了床。但她皱着眉头,还是起身了,时辰已到日中了,而她连午饭都还未吃,他这一觉睡了太久,再加上下午还有许先生来讲学,更是得赶快了。
其实生活一旦充实起来,她便很少再为顾安的事烦扰,她总是急着干这个急着干那个,顾安?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像是新裂的伤口,起初还鲜血汩汩,可人强大的生命力总会让它愈合结疤,不是吗?
沙沙得翻书声在僻静得竹林小亭内时停时顿,直到夕阳西下才落下了序幕。
许舒达这天一点异样都没有,他一边收书,一边赞赏的说到:“阮小姐真是进步神速,想必假以时日便可以赶上我了。”
阮久久笑笑,不把这话当真:“夫子谬赞。我可没有您这般苦读的毅力,还是比不上的。”阮久久也不是谦虚,而是觉得本就如此,那些词书经义她如今虽能读懂一二但还是难以真正喜欢,哪怕是课后也不会常常翻阅。倒是许舒达并不常讲的兵书将道,她还感兴趣些。
许舒达会心一笑,眉眼展开,一副温和模样:“您直接称呼我字明照吧,总是夫子的叫,太过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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