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脸红(2 / 2)
红螺早知她翻脸的速度之快,可还是抵不过小姐装可怜,只能无奈低声浅叹:“唉……”
燕扶楹笑而不语,掀开一角窗,望着树上薄薄一层白霜,像是裹了糖衣的冰糖葫芦。
耳边这声轻叹轻飘飘地随着窗外的黄叶而在空中打了个转,扑腾着降落,翻滚了一圈落在地面上,被车辙碾了过去。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深色车轱辘压过霜层,带着些许霜夹着泥土,嵌入表面,印在了后方。
孟如玺在楼上向下望着马车黑顶棚,冽风越过支开的窗台,在他的鬓角留下水雾,发根处浅浅打湿了一片,同时也给他的耳边降了温。
耳廓缓缓降温,感知颇为明显,几乎是明晃晃地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借此不由回想起不久前,燕扶楹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的感觉。
虽说两人和离,却也没什么大矛盾要闹到不可收拾时的地步,关系仍不错。
一炷香时间前,在百食府的天字雅间内,两人进行了一次友好交流。
燕扶楹的情绪来得如黄昏之际无声涨潮,消失得也缓慢无声。
她因为换衣裳而来得迟些,推门而入,礼貌地朝已经落座的孟如玺颔首,随即自己也移步落座。
百食府作为这一片颇有名声的客栈,规模庞大,涉及的服务复杂,常常作为经商谈客的会所,大厨也是身怀绝技,大江南北的菜系无一不通。
其中天号房作为顶尖的雅间,只能提前三个月进行预定,而且条件苛刻。
不只是评判预定者的财产,还要看他背后的势力规模,确实是看人下菜碟。
每次放出来的名额有限,看似是需要抢,实际上消息会提前放出给固定的人群,等真的按规矩抢时,早就没了。
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一掷千金买通关系拿到名额,因为它早已不只是一次吃饭的机会,还是一种权利和地位的象征。
孟家的这个名额是店主人额外送的,算是一点对于贵宾消费者的优惠。
这处雅间既是如此珍贵,布置自然是精美华贵,低调奢华。
不知用的什么名贵香料,青烟浮沉,似有似无地萦绕鼻间,甚至连窗边一个不起眼的眺远童子小摆件就是鎏金檀木所制。
浅灰云锦窗帘浮动时恍若浮光跃金,重重云影跃然其上,倘若是春光正好的时节来此,必然是美不胜收,难以移目。
孟如玺无心看向别处,视线落在了他和燕扶楹之间隔了有几尺远的楠木桌面上,停滞了片刻,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无奈挥手,让候在门口的侍女开始传饭。
一时之间,只有瓷器与木桌碰撞的声音回荡在雅间内,碎玉响铃声在寂静中舒展开来。
同样,它也隔开了沉默的两位宾客。
虽说隔音做的不错,可到底是只有一墙之隔,能细微听见些许别人的声响,好在有隔壁的交谈声簌簌入耳,空间不至于显得太过冷清。
冬日天冷,店家给屋内上了暖,可外面的温度天差地别,窗户内侧薄薄蒙了层水雾,使人看不真切。
窗外用来造景的枣树好奇地伸来一小根枝条,堪堪戳在窗布上,就差了两三寸,似乎也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孟如玺心里有事,坐卧难安,吃饭也不安心。
他吃两口就看一眼燕扶楹,喝一口汤再瞅一眼人家姑娘,怕触及雷点,也不说话,就差把“快跟我说话”写在脸上。
燕扶楹顶着他火辣辣的烧灼目光,手腕一顿,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莞尔一笑。
“近几月承蒙孟家关照,虽是两家已断姻缘,可你我之间毕竟有昔日的几分情谊,不必耿耿于怀。”
想到了官家的和离书上的白纸黑字,她话语一顿,精致的面庞多了几分犹豫。
燕扶楹最终放缓嗓音道:“况且孟公子的理由也是……别具一格,也保全了小女子的名声。”
都说打一棒子给一甜枣,不能一直打压他,还是要适当给个台阶。
不得不说,有时候这妖可比人坦荡。
毕竟没几个男人愿意把“有难言隐疾以致夫人半年未有己出,我心难安”作为理由。
从这一方面来说,他的脾气性格可比那些有一屋子妻妾不怀孕,却找名医调理妻妾身体的窝囊男人好,没有那些复杂龌龊的思想,还挺对燕扶楹胃口的。
当然,无论是身体脸蛋,还是温和的性格脾气。
她自然也愿意说些好听的话暖场。
孟如玺察言观色片刻,心终于放下,趁着气氛融洽,从身后木柜里取出一打纸,让人递给了燕扶楹。
他身体前倾,与燕扶楹对视,饱含歉意,真诚道:“这些是补偿名录,孟家的补偿还包括你的嫁妆都尽数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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