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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扭地拽着身上的衣服,顿时感觉这个问题戳破了细心包裹的伪装,他赤裸裸地站在这里,脚上还踩着不合脚的鞋,但是这种感觉又不难受。
因为迎接他的不是嘲笑和冷哼,是陆母诚恳的关心。
她想了解他。
不管因为什么,她的关心真实,又近在迟尺。
陆母对他笑,湿润的眼睛,泛红的眼尾,和眼底的母爱。
虞吟被温暖,又心生失落。他在陆母的掌心蹭了蹭,他从没做过这种事。
因为他没见过亲生母亲。
虞吟的眷恋犹如实质,只是长久以来的沉默让他不知如何开口,最终他在陆母绵长的注视中摇摇头。
“没什么。”
他的苦难就像华丽包装下的他,上不了台面。
但陆母似乎不这般觉得。她起身,轻轻走到虞吟的身侧,抬起手臂,拥住了他。
虞吟一怔。
这一幕,他曾在病房小小的玻璃门窗中见过。只是匆匆一眼,他却记到了现在。
没想到,居然会轮到他。
陆母拥着他,轻揉虞吟的发尾。这孩子的发很软,像他的人一般,乖顺又令人怜爱。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虞吟抿唇,他感受着陆母的温度,嗅着她的味道,像是被刚洗过又被太阳烘干的被子包裹,他一瞬间当真安心了一会儿,往陆母的怀里蹭了蹭,随即想起什么,从口袋摸出一颗兔子糖,塞进陆母手心。
“给你。”
虞吟仰头,像个向妈妈示好的小孩。
陆母惊讶,笑容绽开,她揉小吟的脑袋,“谢谢你。”
虞吟笑开了,随即又不好意思地侧开脑袋。
陆母抿嘴笑,直白地当着他的面,把糖塞进嘴里,她品了品,“哇”了声,“小吟送给我的糖,好甜。”
虞吟脸都红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他磕磕绊绊道,“我还给陆熠上将准备了糖。”
陆母眼睛亮亮的,“今天还有时间,我们开车送你去如何?正好给他打包一份粥,这家的粥很好喝,他病了好几日,恰巧嘴里没味。”
虞吟忙不迭点头,应下了。
陆母便拉着他往外走,不过到了医院,陆母只让他进去,并且问了嘴需不需要送虞吟回家。
虞吟拒绝了。
他不想太招摇。怕被发现。
陆母还要说什么,虞吟摆摆手,拎着粥跑掉了。他跑得很快,脚步轻盈,仿佛穿的鞋很合适。虞吟一路跑到了病房门口,心情愉悦又有点忐忑。
陆母同他说了很多关于陆熠的事。
他对这个冷冰冰的哨兵又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他的冷情有可原。但虞吟还是有点害怕,推门时的紧张像拧开汽水时的泡沫,咕嘟咕嘟地往上冒。
“您好?”虞吟礼貌地喊了声,试探病房内的人,却没听到回响。
他绷紧神经,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轻手轻脚地挤进去。
不是想象中雨水天的阴沉和灰蓝。
而且无穷无尽,无处可逃的黑暗。
虞吟愣住了,他还没放开门,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不要放开。
太黑了,怎么能这么黑。
若是关上门,他恐怕连手里的东西都看不到。
虞吟不知所措,忽得想起傅医生的措辞,难道这就是这两日病房新做的装修?
或许有什么用处吧。
虞吟方在陆母那修改了对陆熠的少许偏见,又应了好好照顾陆熠的要求,于情于理,他都有点担心,怕哨兵讨厌他,耽误了治疗。
毕竟在往常,他一进门,哨兵便能听到,偶尔还会朝他的方向看来。眼下却没有,说明这黑可能会吞没他的声音和脚步声。
可能是讨厌他,所以才这样装修的吗……虞吟不自觉朝糟糕的方向去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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