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再次逃避含入v公告(2 / 2)
她的窘迫一触即发。
温诚眼神难得温柔,可他的柔和是海市蜃楼,是假象,想捉捉不到,下一秒就消失,
他的手急速从宋槐嘴里抽离,满脸嫌弃去厨房洗手,流水声里,他说,“你恶不恶心!全是口水,拿你的洗手液去!”
他吼她。
宋槐不理他。
有些男人的血液里很少流淌温柔,温柔对他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
-
一上午,宋槐躲得他很远,两人没说几句。
温诚在客厅看老爷子拍来的游客照。
宋槐接到一通电话。
上月初,她和阿金决定彻底搬空洗车行,以汽配外贸为主,阿金为拉投资耗费不少心血,后来得到那边消息,两人忙得不可开交。宋槐也不再是洗车妹,每天学习外贸,背单词,就怕露怯,她最近每月收入负增长,连杯水车薪都够不上,但她知道拉上投资会变好。
像极那句话,不成功,便成仁,他们没有退路可言。
宋槐首次以融资方身份和蒙丰集团投资经理谈话,投资经理叫她介绍项目,她介绍了,可经理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态度模棱两可。
社会的残酷再次具象化,你筹码不诱人,就别想踏足半步,投资经理态度很刚硬,不带丝毫温和色彩。
打电话时她在卫生间,目光斜视,看见自己那张清淡的脸。
“另一位融资人已经到北京了,准备见我,为什么一共两人只到一人呢,宋女士想直接到内蒙见陈总么?陈总很忙,全国各地跑,他到时候在不在很难说。”
这是应该发泄的情绪,宋槐低头认下,谁出钱谁是爹,更何况人心隔肚皮,她不见面,就是不给面子。
在寻找投资人之前,他们准备工作很充足,制定了融资策略计划,审计又整改,做好BP(商业计划书),进行PR(融资宣传),在找蒙丰时,阿金海投,合作FA机构,孵化器,他们没能力参加行业协会和MBA,今天这电话,是投资经理进行初步行研,看看他们主攻赛道。宋槐全部介绍过,结束语说了句谢谢您。
但礼貌没用,卑微更没用。
强者不需要通过示弱来获取社会资源,然而弱者示弱也无人在意。
“实在不好意思,路上出状况,才没及时到,我可以和陈总打电话么?”宋槐说。
“那我的存在是什么用?”
“您......”
“你拿我当摆设?”如果所有融资者都跨过投资经理找大老板,那他们这行要覆灭了。
这位投资经理是女性,她听宋槐声音,估摸对方还是年轻女生,不忍心拒绝,所以说,
“接下来我提的问题,只给你讲一次,你负责转告你的合伙人,听着,你的项目定位一句话讲完,现在很?嗦,我看到第二行就不想上报了,你的投资亮点.....基本没有行业地位,你的理论亮点没有数据支撑。”
“你的行业现状,缩减,后面跟客户痛点,没客户就发展,”她说着,觉得自己说太多,但并不妨碍她继续表达,单纯帮帮在行业打拼的女性,“产品数据图表统一,数据图片结合,还有,言简意赅写明白ROL(投资回报率)最高推广方式,最后竞争壁垒要如实,写痛点,ROE太难看别编造。”
在投资经理讲话前,宋槐就开启录音,一秒不落的录下来了。每个人的成长轨迹不同,你无法预料,你的伯乐,人生导师,以怎样的姿态出现。
她会永远感激这位经理,经理本可以拒绝,却选择给予。
这是她在陈丰面前的筹码,尽管码数不大,她终有一日会靠社交和头脑吃饭。
经理告诉她别高兴太早,顿了片刻,“我不是给你走后门,你的情况,我一定会如实告诉陈总,关于我对你的看法,你的优缺点。好好想想见陈总应该怎么说。”
“什么时候?”
“不清楚,看他时间安排。”
上次深秋的望海机场,宋槐错失了见陈丰的机会,下次交流随机到来。
她开始紧张,他们实力悬殊很大。她还无法预测时间,地点,形式,到时候该怎么说呢?还像今天这样绝对不行,陈丰是个怎样的人呢?他严苛?还是平易近人?
向上爬的路总是很陡峭,但她从小到大都是要强的人,她不甘现状,更要大胆试探任何生命的可能性。
“你也不需要太紧张,”投资经理没忍住对她多了两句,“克服胆怯是第一关,如果你底气不足,那内容再丰富,成功概率也很低。”
宋槐嘴角溢出一丝笑。
“可以问您的全名么?只知道您姓佘。”
“佘漫灵。”
佘漫灵铁面无私包青天,把对接投资的事一层层报上去,不过到陈丰那儿,听到的版本被夸大其词,着重缺点叙述,陈丰皱眉头,紧接着对宋槐嗤之以鼻,奠定了差劲的第一印象,陈丰之所以同意再商谈,也是想见见她有多差劲儿。
“陈总,确定要谈么?”
“我就想看看现在的人,对‘差’字有没有底线。”陈丰说。
挂断佘漫灵的电话,宋槐就回卧室修改BP。
电暖气关了,室内忽然变冷,她转头看窗外,已经飘起雪花,颗粒小,稀疏如盐粒子,就看雪的这么会儿功夫,耳朵里传来温诚断断续续的声音。
她脑海里浮现温诚的五官轮廓,他是个性格不错的人,他能和任何人相处得很好,可对她却不怎么温柔,他的温柔被贴上“限时赏味”的标签。他喜欢她,可又嫌弃她,他的脾气阴晴不定,这正是抓住她的点,她有时也会头脑一昏,贪恋他的温柔,并想让温柔一直在。
她犯蠢了,在感情里迷失了自我。
中午温老爷子和温诚合伙烹饪,虾汤面,猪血汤,酸辣排骨,释迦果,他父亲是个好客的人,特地为宋槐开了瓶香槟,怕喝不惯,又开了红酒。桌子上三人围坐,干杯,宋槐小口抿着喝,温诚目光投向她,她却心虚躲避。直到宋槐脸颊微红,温诚才伸手拿走她的酒杯,告诉老爷子,“我们公司的女同事都不会喝酒。”
“出去谈业务也是我们喝。”他补充。
“没醉吧?煮点儿薄荷茶就好了。”
宋槐看老人就要起身,摇摇头说不醉。
“那这杯.....”她抬起眼,眼神略过温诚的手。
“我帮你喝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