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鉴花(2 / 2)
他别开脸,语气冷傲又别扭:“吃你的吧。”
琉璃台上丝竹声声,女子眼帘低垂,细长的指尖将琵琶弦拨弄得缠绵悱恻。台下诸人听得如痴如醉,无数双眼睛恨不得挂在了姑娘们的身上。
一曲毕,满堂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
身后坐着的公子却轻笑出声,忍不住又开始点评:“曲儿不错,身段也好,只不过比起绘弦姑娘来,却是差得远了!”
叶清圆清了清嗓子,转头打探道:“公子方才多次提起绘弦姑娘,请问这位姑娘是何等人物?如今又身在何处?”
“她呀,艳冠金璧城!至于现在嘛,自然是攀高枝儿去了!”那公子也是个自来熟,摇头轻笑,语气中带着一股莫名的轻蔑之意。
“沈兄说错了,近日不曾有绘弦姑娘入侯爵府的消息。”身旁一名蓝衣公子笑着道,“倘若绘弦姑娘真能入侯门,这鉴花楼不得扯起大旗来操办个三日三夜?这可是莫大的荣宠!”
那人又辩起来:“说不定潘小侯爷想来个金屋藏娇呢?”
“不会。潘淳玉这种人心性高傲,不会抬她进府的。更何况崔老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性情,她向来性格强势、眼高于顶,怎会允许绘弦这么一个琵琶女进府呢?哪怕是做妾室,她都不会点头!”
话音落下,周遭宾客忍不住轻轻颔首,颇觉有理。
“前几日我家夫人去往城外轻山观里上香,途中还巧遇了绘弦姑娘呢。”那蓝衣公子压低了声音,“她那时求的正是姻缘,还向道长摇了一支姻缘签!”
“绘弦姑娘与潘府二爷交好已久,她那时所求姻缘,必定也是与潘二爷有关的了。”
话音落下,众宾客皆是嗤笑:“呵!痴心妄想!”
“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侯爵府的大门,是她这般风尘女子想进就能进的?”
更有甚者胡乱猜测道:“这么明目张胆地求取姻缘,她不会是妄想做侯爵府的正室吧?”
蓝衣公子将茶盏往桌上一放,道:“正是。但潘府那种地方杀气太重,任谁进去都要被扒下来一层皮。绘弦着实不自量力了。”
恰好此时琉璃台上姑娘们翩然退场,厅中难得寂静一瞬。他二人嗓音清朗,便显得尤为突出,不少宾客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有人持反对意见:“潘老将军和他家嫡子潘璞玉可是戍边多年,都有军功在身。侯爵府有浩荡皇恩庇佑,怎么可能杀气过重?兄台还是勿要妄言。”
蓝衣公子挑眉,压低声音道:“潘淳玉先前的那位莫夫人,当年也是颇有头脑的聪慧女子,嫁入侯爵府后还不是玉殒香消!”
旁边的宾客立刻出言阻止他:“嘘!小点声,那位夫人的死因至今都不明不白呢!潘淳玉既然瞒了这么久,你我谁又有命去讨论她的事!”
蓝衣公子的脸色一僵,沉默过后,重重叹了口气:“福薄啊,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人,竟就疯了!”
在场众人闻言皆默然不语,心照不宣地对这位夫人避而不谈。
叶清圆小口咬着莲花酥,脸颊鼓起,黑白分明的杏眼大睁着,活像个贪吃的小松鼠。
谢尽芜垂下眼睫看她,脑海中漫无边际地想:原来她的瞳孔颜色是比较浅淡,光线昏暗的地方如点漆一般,阳光下又泛出温柔的琥珀色。
叶清圆听了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凑到谢尽芜耳边悄声道:“看来他们都不知道绘弦已经不在人世了。奇怪,绘弦在金璧城这么出名,竟无一人知晓她已故这件事。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谢尽芜冷静地“嗯”了一声。
她又絮絮道:“不过这一趟出来也不算毫无收获,侯爵府里那两位肯定还有事瞒着我们。而且……”
“……”谢尽芜的眉头蹙着,漆黑漂亮的眼潭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而且莫夫人的死因肯定不简单,我们可以先从她身上下手。”叶清圆往他身旁凑了凑,“你觉得呢?或者……”
谢尽芜抬手按在叶清圆的肩膀上,掌心轻微用力将她推开,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说话时不要靠得那么近。”
叶清圆满脑子想法还没说完,急切道:“我在和你分析情况!”
“讲话毫无章法与重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尽芜的视线始终落在杯盏,薄红的唇抿了抿,“我先出去吹吹风,你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楚,再和我讲。”
说罢,径自起身离开。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叶清圆的脸上,像是在逃避什么。
叶清圆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口莲花酥。
连她的绝妙分析都不肯听完,一点儿也不尊重人的劳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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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彩灯璀璨,明彻夜空。
谢尽芜站在朱红的栏杆旁,廊檐下悬着的灯笼漾出明暖的光,照亮他的脸庞与脖颈。
他垂眸看着街巷上的涌动的人群,脸颊仍旧抑制不住地发热。
口鼻间似乎还萦绕着她呼出的酥酪的甜腻香气,缠绕、蒸腾,叫他的思绪也不甚清明。
掌心按在栏杆上,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叶清圆含笑的模样。
她的样貌并非美艳得出众,脸颊、下巴皆是小巧伶俐,不笑时甚至有几分单薄相,可怜兮兮的。
可她总爱笑,红润的唇弯成了花瓣,眉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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