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观音泪二十(1 / 2)
沈书清没有离开大殿,而是候在外头,等着傅深和李?。
她也不懂自己为何要等在这儿,可她觉得自己就是应该如此做。
金光徐徐,衬得殿门如镶金一般。傅深领着李珩,从层层光晕中破环而出。
傅深见到了沈书清,舒然一笑:“可是久等了?”
沈书清温柔地摇摇头,轻轻问道:“可是有结果了?”
“流放儋州。郭明来回归郭家,同郭长规一齐去宁州。”傅深语气淡漠,似是陈述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沈书清的目光穿过傅深,平静地注视着李珩傲慢的身姿。李珩应是有所察觉,转过头来迎上沈书清探寻的目光。
嘲弄渐渐盖过他眼中的虚伪浮华,尽管已经脱去一身华服,李珩仍旧自持矜贵。李珩不免薄唇微勾,讥笑讽言:“不必装模作样地可怜我,纵使再不堪,我也是当今天下的长子。”
沈书清不恼,心如止水:“你除了这长子身份,可还有其他优越之处?明明都是你行迹恶劣、作恶多端才得以到此时境地,你偏要带着这身份的高贵来维护着你的自尊。平庸之人才会在意自己最得意之处,可你不要忘了,皇子不止你一人,有能力者比你多上百倍千倍,你一开始便走错了路,再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尽管字字诛心,李珩仍是不肯放下他的身段,狠言追问:“你所谓的有能力者,难道是我那处心积虑的三弟?他又何尝不是为了着皇位费尽心机和手段,你又何必偏袒?”
沈书清垂眸低笑,同那梅山上的山间清泉般,淡然自若:“三殿下多年行军,看过太多生生死死。他可不同于你,三殿下不视钱财如珍宝,人命如薄纸,他想要的,自会以他心中的道谋取。”
李珩无言以对,却瞧见匿于沈书清身后的李?,立于明暗交界处,晦暗莫测。他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依旧高傲地望向李?,撑起笼罩着他尊严的一身傲骨,跟着傅深,离开了皇宫。
沈书清不知李?是否听及她方才的一番话,只知自己注意到李?时,平静的心突然兵荒马乱。
她眼神慌忙地四处转悠着,找了个由头掩饰自己的心虚:“陛下可是找你谈了要紧事?”
李?轻微地点点头,大方坦白:“是要紧的事。”
沈书清见四下无人,也不好在李?身边多留,想着寻个借口脱身。李?似是看出她的窘迫,温柔说道:“你有事便先回去吧,可别忘了自己还是工部侍郎,户部的事也到此结束了。”
“殿下的提醒,微臣记下了。殿下若无事,书清便告辞了。”沈书清借势辞行,不带任何犹豫。
凝望着沈书清孑然的背影,李?适才松了口气,烦忧之色萦绕在畔,方才大殿中同盛宁帝的谈话,字字如长剑出鞘,直逼咽喉。
待李珩随傅深而出,盛宁帝便让殿内众人皆退下,独留李?与他父子二人。盛宁帝早已看破这局,不曾苛责于他,只是冷冷地问道:“阿浔,你有杨国公一族的势力,又有兵权在手,众人皆认可的出色才华,这位置,是不是本该就是你的?”
李?参透盛宁帝话中含义,弑父夺位,他做不出,也不屑做。他画着葫芦,稳稳答道:“父皇于我,是君,也是父,不论是君还是父,都应当敬重有加。皇兄今日明目张胆地顶撞父皇,阿浔自问,是做不到的,以后也不会。”
盛宁帝的疑虑依旧没有消散,手肘撑在桌案上,俯身朝前探去:“阿浔,自打你从西北回来,朕从未将你手中的虎符收回。朕瞧着也是时候了,这虎符,朕替你保管一阵。”
虎符移交,乃是大事。李珩临走前留下的话,敲响了盛宁帝的警钟。他方才记起自己已是垂垂老矣,而自己的儿子们都盯着自己身后的龙椅,虎视眈眈。
李?面不改色,他不隐藏自己的野心,也不长扬自己的实力,只是淡淡地回道:“虎符本就是天家所属,理应交还给父皇。”
盛宁帝许是累了,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起身,依着孙公公的搀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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