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观音泪十五（1 / 2）

自大火那夜之后，一连好几个晴日。今夜乌云团拢，滚滚而来，将黑夜笼罩得密不透风，不留任何一颗星星。

等沈书清回过神来时，她已站在泰和殿的门口。她抬头无措地看着顶上刻有泰安殿三个字的牌匾，满是惆怅。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仅是听了李瑞的一番话，便让她寒了心吗？她无心力再去深究其中理由，她知道今夜她站在这里，便逃不过和李?的一场对峙。

沈书清苦涩地笑着，她多想回到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用思量与自己无关的任何事，也不用让自己和李?站在对立面上苦苦焦灼。

她将泪吞咽回眼底，带着一颗竭尽枯萎的心，踏进了泰和殿。

李?仿佛预料到她会来一般，早已坐在正殿，毫无波澜地注视着她。

沈书清迎上李?的目光，脚步一滞。她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拼命压抑着心底的万千情绪，不让双方难堪。

她微微笑了一下，随意寒暄道：“殿下，好久不见啊。”

李?没有应答，只是无声地望着她，眼底灯火明暗交错，像一池深不见底的幽潭。

“许久不见殿下，倒是觉得生分了许多。”沈书清酸涩地挤出一抹笑，仍是说着闲话。

李?未接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今日李瑞来你府上，同你说了什么？”

沈书清陡然一怔，但想至府上都是李?的人，也觉得不怪了。她早就猜到李?不会放过她，索性依李?的意思住进他的府邸，至少能安全些。她叹了口气，淡淡说道：“殿下难道猜不到吗？”

李?歪过头，狎弄地看着她。

“殿下连今夜我会来见您都算到了，还有什么是殿下掌控不了的？”沈书清喃喃着，言语间掺了几分怨念。

李?何尝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似笑非笑道：“所以你今夜，是来问个明白的吗？”

凉风吹乱沈书清额边的发丝，她定了定神，微微摇着头：“不是，我是来同殿下讲清楚的。”

有那么一瞬间，李?慌了神。可他很快恢复镇静，装作无谓地说道：“你要讲什么？”

沈书清不再看他，抬眸望着无际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启唇，无奈地笑道：“曾几何时，我以为殿下同我一样，看不惯这世间歹人做恶，看不得百姓苦不堪言，力求还天下一个清正。可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张泉也好，郭长规也罢，不过都是殿下用来夺取天下的棋子，同那清白道义并无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