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观音泪十四(2 / 2)
思忖之际,她已行至荣安殿门外,孙公公早已在门口等着她。
她随着孙公公进了内殿,盛宁帝正揉着眉心苦思,傅深和刑部尚书裴漠立于左侧,钱斯源立于右侧。
而郭长规垂头跪于正中央,身旁还跪着几位匠人。
沈书清提起精神,告诫自己不许冲动。她镇定走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盛宁帝微微颔首,沉重地喘着气,指名道:“傅深,你同她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傅深闻言,侧跨一步而出,拱手道:“臣遵旨。”继而他转过头来,对着沈书清言道:“永济寺寺初建时,郭尚书便揽下锻造观音神像一事。两日前大理寺抓到正在逃跑的这些工匠,正是他们锻造的观音神像。据他们所言,郭尚书确将二百两黄金交予他们,命他们藏至神像之中。他们还将字据交出,人证物证俱在。”
傅深无一句停顿,直到最后一句,沈书清领会了其中含义。此事再无转圜余地,她不管多么偏向郭长规,于此时都无用。
她苦涩迭起,不知如何作答,呆滞地回道:“永济寺乃皇家心血,怎肯如此儿戏。郭尚书可是认罪了?”
傅深无言,只是点点头。
沈书清静静地注视着郭长规,他一生清正廉洁,最后却因为贪墨二百两黄金获罪,天下残忍不过如此。她忍着心痛,刚要向盛宁帝回话,李珩就势如破竹地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工匠,震惊道:“你们竟还没死?”
此话一出,场上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多言一句。
盛宁帝冷凝的目光投来,眼神中不含任何情绪。李珩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无异于不打自招。他刚要启齿替自己狡辩,被郭长规抢先了一步。
“陛下,是罪臣拜托大殿下派人追杀这些工匠,大殿下只是帮了老臣的忙,别的皆不知情。”郭长规低声陈述着,像是在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盛宁帝半张着眼,不耐烦地问了句:“珩儿,郭长规说的可是真的?”
李珩有些迷蒙,可仍是频频点头,反复说道:“郭尚书说的都是真的,郭尚书说的都是真的。”
盛宁帝长叹了一声,平静地注视着郭长规,不舍地看着他同自己一样苍老的面庞,艰难地开口说道:“长规啊,自朕登上这皇位起,你便不曾离开朕片刻,帮朕守了这江山半辈子。而今世事难料,你却如此糊涂行事,实在叫朕寒心。念你半生劳苦,便流放至宁州吧。”
郭长规静默良久,一滴悔泪滑落至地,重重磕头道:“罪臣,谢陛下。”
盛宁帝无奈地闭上了眼,让荣安殿内的众人都退下了。
出殿门后,沈书清望着李?的背影,思绪万千。郭长规一走,加之杜正明贪墨处死,李珩在朝中的势力尽毁,已无法东山再起。盛宁帝想来看得格外真切,这一桩不过是夺储的手段,李珩贪了这二百两黄金让人捏了把柄,摆了这一局。而这一局幕后的棋手,最有可能的便是李?。
沈书清顿觉整个人如石沉大海,淹没在这场漩涡里。若真是李?,他无情的手段和残酷的图谋,究竟要搭上多少人的性命。她徒留的爱慕和景仰又可以支撑她几时,又或者说,他们之间是不是应该背道而驰。
她不能接受永济寺内的僧侣们无辜惨死,她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代忠臣郭长规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场。郭长规的苦衷,她隐隐能猜到几分,可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究竟能博得几何。
她似是看清了这宫闱中的明争暗斗,却好像又没看清。模糊的宫墙混乱地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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