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月没栖禽动(1 / 2)
半月后,京城忽有流言四起,称九江新任巡抚私蓄十数男宠,此事风声渐大,逐渐传到皇帝耳中。
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朝堂上连着四五日,参阿命放浪形骸的奏折堆得像个小山,都察院的御史们梗着脖子叫嚣,皇帝恨不得将这群人全砍了。
“岂有此理!你们简直愚不可及,蠢货!都是蠢货!是不是朕重用谁你们都要参上一本?”
“陛下怎知那月阿命清清白白???”
“更何况那月阿命乃异族女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三思啊”
“古有比干剖心,今有我王嘉撞柱!!”
“王大人???”
朝上乱作一团,皇帝重怒,叫黄海召季明叙进宫。
要知道季明叙这三个字已经消失在京城有好一段时间,黄海禁不住道:“陛下不是说,等到春闱下榜再召见季世子吗?万一都察院又作闹个不停???”
原先皇帝用季明叙好歹还赐个官职,现下这般肆无忌惮,免不得那群文官又要弹劾。
皇帝正坐在榻上批阅奏折,闻言大怒:“这群不要命的东西,真当朕这个皇帝是绣花枕头,朕想任命官员还用得着他们置喙!”
说罢,他大手一挥,桌上的玉饰尽数落地,眼瞅着一片叮咣作响,黄海大惊,连忙跪地结结实实地磕头:“陛下赎罪!是奴才不懂事!是奴才不懂事!”
一边说着,他又一边抽自己巴掌,皇帝看了心底解气,却仍是一脚踹在他心窝子上:“给朕滚去请季世子!”
“哎呦,”黄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立马起身匆匆退下,“奴才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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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一月份,正是腊月寒冬时节,永安胡同人丁稀少,一片冷清,林府还有些许丫鬟和侍卫打闹的声响,忠义侯府却悄无声息。
季青山爱听戏,季明叙请了几个戏班子进院,吹吹打打,热闹两天便也都散了。
“咚咚咚”
大门忽地被重重敲响,声音急促,门前的侍卫连忙问道:“来者何人?”
细又长的男声仓皇道:“府上季世子可在?”
侍卫叫三庆,听出这声音有些熟悉,应是皇帝大伴手底下的一个小太监,遂一边命人去后院通报,一边回应道:“原来是荣新大哥,黄大人也来了吧???”
“嘎吱?”
几个侍卫合力将大门打开,三庆拱手讨饶,连忙迈下台阶去请坐在轿子里的黄海。
小太监荣新小跑着到轿子跟前儿,弯腰请示:“干爹,侯府来人了。”
话音刚落,轿帘就被掀开,黄海挂起笑脸,被一群人围着进府,此番虽悄无声息地来,但到底是被对面的林府小厮观察了去,只见对面一小厮探头探脑,待看见黄海的身形后立时钻回府内,无影无踪。
后院,正坐在书房查账的男人诧异地挑眉。
“黄海来了?”
寂安行礼道:“瞧着不像以前那般神气,也没让您亲自出府去迎,自己就从轿子里出来了,我估摸着是有什么急事。”
季明叙放下手中笔墨,慢条斯理地起身:“既是他有急事,我们就不急了,他这个老狐狸,指不定是得罪皇帝让咱们去救急,如今朝上可吵得热闹,听说王嘉前几天还要撞柱呢。”
寂安为他更衣,添了一句:“也不见他们为京城的雪灾吵,又冻死好些人。”
“哼,”男人冷笑一声,看了看镜中自己的倒影,确定穿戴齐整,才让寂安替他取来佛串,“不急,且让他等上一会儿。”
“柴翁已经到京城了,安排在咱们郊外的庄子里,等明日雪小一些,就能接回来。”
寂安低声道。
男人眉头微紧,盘着手中珠串,
“好戏马上开场,阿命把人送到京城,无非是想让京城更热闹些,九江行贿案一旦捅到庆愿他们几个眼前,他们可就坐不住,最容易露出马脚。”
这时下人来报:“世子爷,黄大人在前厅落座了。”
季明叙淡淡道:“就说我这几日染上风寒,行动迟缓,宽慰他等上一会儿。”
寂安眼见着那侍从退出去,才道:“给您备上暖手炉,也有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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